杰克?容克一家在雨中站在府邸门口,久久没有离开并不是在目送道格拉斯?容克公爵大人离去,而是在等另一个人出现,一个东方女人,来到杰克夫妇身前。
“一年之约已到,在下如约而至,不知二位还记得我吗”她依旧是那双冰冷到目空一切的眸子,依旧是那种平淡清澈的口音,这种口音来说西陆的语言显得有些腔调上上的别扭,东方女人摘掉斗篷,那副精致的容颜在翡冷翠城的细雨里出尘到不食人间烟火。
“当然记得您,我们来自东方的贵客,当日是您救了我儿子的性命,愿上帝与您同在”梅迪安夫人脸上挂着一个贵族该有的无懈可击的微笑,但眼神里分明透着警惕,这个东方的异教徒究竟怀有什么目的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谜团。
“上帝与我同在?上帝存在吗”东方女人嘴角勾起一个可见的弧度,语气里透着一种嘲讽毫不掩饰,康斯坦丁觉得她的这个表情像极了自己唯一的朋友塞万提斯,虽然人们都说他是个疯子,以前的康斯坦丁也这样认为,但是现在的他觉得那个总是做出一些疯狂的蠢事的家伙绝对是个足以傲视这片大陆上大部分人的天才。
杰克?容克阁下听到这句话,一脸的紧张,现在这段时间正是教廷跟国王费德烈三世关系最紧张的时候,因为帝都教区的老红衣主教病逝,国王和教皇都都推出了一个自己心里中意的继任人选,而教皇推出的人选却在前往帝都的路上被刺杀了,现任教皇尤利西斯三世盛怒至极,并认定这桩暗杀是出自国王的授意,并直接对国王发布了“绝罚令”直接开除国王费德烈三世的教籍,国王虽然身患重病卧床不起多日,但是戎马半生的国王也没有半点屈服于教廷的意思,开始下令没收帝都辖区境内的宗教财产,教廷和国王之间的争斗是何等凶险的事情,杰克?容克阁下现在可不想被莫名其妙的扣上一个渎神的罪名而掺和进这趟浑水之中,他有些慌张的望向自己的妻子,梅迪安?圣洛克菲勒?容克。
梅迪安夫人依旧保持的那份得体的微笑,至少在控制面部表情方面她比她的丈夫更像是一个贵族,也只是微笑,眼神里带着一种温柔和包容,就像是一个宽厚的母亲看着自己童颜无忌的孩子,正是这种眼神打败了所有容克家族顽劣的孩子们,让他们在主母面前的时候永远都是温顺绵羊的做派,难怪大学士意伯伦说,智慧的尽头是母爱。
东方女人皱了皱眉头,梅迪安的从容出乎她的意料,她看到大门的旁边有一课大榕树,大榕树的旁边是一片花圃,一个老的不能再老的花匠在用一把剪刀修剪着花圃,花圃上方的墙壁上雕刻着一段金色的铭文“每个容克的门口,都有一棵大榕树,当一个容克只知道在府邸里纵情享乐为非作歹的时候,这个榕树会长成一座绞刑架,把这个容克吊死在上面”
“康斯坦丁少爷,算不算是一个只知道在府邸里纵情享乐,为非作歹的容克呢”东方女人好像就是来挑起争端的她饶有兴致的问道。
空气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雨都变得更冷多了,风也静了下来,这个女人显然是在挑战杰克?容克一家的底线,企图伤害一个家族的孩子,往往会招致这个家族最猛烈的报复,何况是向来以冷血残暴著称的容克家族,尽管杰克?容克和康斯坦丁?容克这一对父子并没有表现过容克家族的这一面的特质,但是南境的人们应该还记得,道格拉斯?容克是怎么在皇后大道中间一边弹着竖琴,一边命刽子手把某个高卢行省贵族的一家全部凌迟的,那名刽子手还是专门从东大陆用船队接来的,而那倒霉的高卢行省贵族的罪名就是曾派人刺杀道格拉斯?容克的夫人。于是现在高卢行省叛乱,王国高层普遍乐观的认为只要道格拉斯?容克公爵去阵前,弹一曲竖琴就足以让那帮侥幸胜了一场的乌合之众崩溃
直到梅迪安夫人轻轻一笑,杰克?容克松开了自己紧握的有些颤抖的拳头,老花匠睁开了眯成一条线的双眼重新修剪那些枯败的花枝,这一切又回到了那个和风细雨的环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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