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被宦者令缪盛扶到偏殿,一边抚着头,一边气道:“秦贼真是太过可恨,寡人真想杀那秦国质子,如果不杀也要让他吃点苦头,怎得如此之难?哎哟,头痛……”
宦者令缪盛将他扶到短榻上,陪笑道:“大王,不能杀。不过大王说让他吃苦头,臣下这里还是有点办法的。去,把宫中医师叫来。”有小宦官在火桶加入一些上好木炭,等木炭红亮之后,送到短榻边,此时听闻,便出殿找医师。(注:医生在战国时代,被称为医师)
宦者令缪盛见赵王没反应,正要继续开口,却听到偏殿门口传来声音:“启禀大王,中官郎赵俊求见!”
中官郎赵俊一身蓝色官服走入偏殿,行礼后道:“大王,臣下有要事禀报。”
赵王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轻声道:“爱卿,都下去吧!”
宦者令缪盛眼角微抽,拜倒后,面无表情地带着其余人等离开偏殿。
中官郎赵俊走到赵王短榻边,伸出双手,轻轻揉着赵王头部,一边笑道:“大王这一到冬天,头痛老毛病还是如此,那些宫中的医师们都没办法么?”
赵王轻舒一口气:“俊爱卿才是寡人的体己之人,你这么一按一揉,头痛也减轻许多。”
赵俊轻笑道:“那还不是大王慧眼识人,怎就从数百人中看中臣下呢?”
赵王满足地发出一些声音:“你说,应该如何处置那秦国质子?难道真杀不得么?”
赵俊自是点头:“真杀不得,不过让他吃苦头倒是容易。听闻他欠许多人的钱,有人甚至派私兵军士去催讨,我看只需每天多派几批人去要账,几天后,秦国质子羞愤之下悬梁投井也不一定!”
赵王睁开眼睛笑道:“那这件事,寡人就交给你去办!”
赵俊双手没停,应道:“是,大王。”
赵王忽又问:“那和氏璧可还在你处?如果把玩够了,快些送到宫中,后日过年节,太后、王后,平原君和平阳君,都嚷着要观赏把玩,寡人也没办法。”
赵俊双手轻缓,脸上表情却是一凝,回道:“大王,臣下明日就送入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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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城外,秦军大营外侧一处雪地疏林,有五人被一群秦军悍卒团团围住:“汝等何人,胆敢窥探秦军大营?”
五人神色紧张,手中握着各种武器,其中为首一人越众而出,拱手笑道:“众位军爷,我们五人远道而来,要去邯郸城走亲访友,并非有心要窥探秦军大营。我们仰慕秦军已久,可我们什么都没看到,还望军爷高抬贵手,就此放我等离去。”
秦军悍卒中,有人大叫道:“什长,看他们穿得稀奇古怪,兵器也奇形怪状,必然不是好人。”
一众悍卒叫道:“就是,这些人的武器好生奇怪,穿得有点像胡服,难道说是北方匈奴的细作?”
那五人立即傻眼,面面相觑,有苦却说不出,可怎么就变成匈奴人了?
领头秦军什长军爵上造,一身杂色铠甲,发髻上翘戴着一顶黑色小尖圆帽,两根细绳扎在颏下。
他肤色黝黑,眼神凌厉,丝毫没有因为刚才五人解释,而放下戒心,此时用力握着手中长剑,忽然厉声道:“就是胡人细作,杀!”
秦军悍卒们闻音而动,用力挺起戟戈便刺,有数位用的是弩弓,手中弩箭直接射向五人,更有一人向空中射出响箭。
五人小队连忙闪避,可之前是被团团围住,此际哪怕闪避,可以腾挪的空间也极少。当下又是秦军偷袭,立即便有两人挂彩,先前领头之人叫道:“他们人多,远处还有其他秦军赶来,我们要先离开这里。大家分头撤!”
他大喝一身,身上爆出一团光亮,将五人包在其中,那些戈戟与弩箭被这层光亮挡在外面。突然,光亮爆炸,数位持长兵的秦军悍卒被震飞。
此人继续大叫道:“先各自突围,明天我们邯郸城里见。”
说罢,他一溜烟地向着邯郸城的反方向突围离去。
其他四人也纷纷向不同方位跃去,秦军弩手不断发射弩箭,又有人在转身之际被射中,闷哼后也不顾伤口疼痛血涌,随意找方向逃窜。
不远处,传来无数秦军悍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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