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雨筱叹道:“丁汝夔误信奸贼之言死不足惜,可怜多少无辜百姓惨遭蹂躏,想我们堂堂天国人杰地灵,地大物博,又处处藏龙卧虎,怎么就任由胡虏和倭寇肆意侵略妄为呢?为什么辛劳办事的人总是没有好下场呢?难道朝庭就任由俺答长期盘踞在京郊不闻不问吗?”
秦二道:“北虏南倭之所以横行无忌,不是官兵抗击不力,而是上位者措施不当,指挥不力。(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那俺答见明军不敢出城应战,更是肆无忌惮横冲直撞烧杀抢掠,最后终于抢劫肆虐够了,便志得意满地引兵退去,同时还掠走了大批男女百姓、牲畜骡马和金银财宝。”
马雨筱道:“难道就无有胆略之人去追击那些可恶的胡虏?”
秦二道:“当时确实有不少将领欲抵抗俺答的进犯,却被丁汝夔之令所阻,也有人欲趁俺答退兵军心思归战斗力大减之际追击,但又无兵将武器和物资可用。时任平虏大将军的原大同总兵仇鸾眼看着俺答率军远扬,以为有机可乘,便率领十五万余兵马衔尾追去。”
谈论着这些过往旧事,马雨筱仍显得极为投入,所有之事恍若身受,此时竟松了一口气,笑道:“这仇鸾终于做了一件象样的事!”
秦二又讥笑道:“乌鸦就是乌鸦,无论它怎样乔装打扮也变不成凤凰;奸贼就是奸贼,无论他怎样装腔作势也仍然是奸贼,象仇鸾这等奸诈无能之辈岂能成得了气候?”
马雨筱有点诧异地道:“难道他劳师动众地只是跟在俺答后面瞧热闹?”
秦二痛心地道:“要是他只是瞧瞧热闹也还罢了,谁知他所干之事竟比俺答那等胡虏所为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马雨筱惊异地道:“难道仇鸾竟敢公然强抢民众财物?”
秦二叹道:“如若他只是抢一点民众财物又算得了什么?官兵强取豪夺之事哪天没有发生?当时,满携辎重的俺答原打算抄近路从白羊口出塞,不料却遭到白羊口驻军的猛烈狙击,俺答只得原路折回,再奔古北口而去,却正遇上歪盔斜甲的仇鸾所部。
”
马雨筱愁苦地道:“这下有那仇鸾好受的了!”
秦二痛心地道:“只是看见俺答的兵马,不等俺答冲杀过来,仇鸾所部便顿时大乱,根本无心反击,大溃而逃。俺答见状却率军追击,斩杀仇鸾所部千余人,然后大摇大摆地从古北口返回老巢。仇鸾收拾残部,打道回京,沿途斩杀千余名百姓,并取其首级假称鞑靼人冒领军功,皇上竟然信以为真,大加赏赐,在大奸贼严蒿的游说下,仇鸾又被加封了太子太保的头衔。”
马雨筱有感而言道:“为何忠直良臣不得好死,为奸作恶之辈反而备受封赏呢?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啊?”
秦二亦叹道:“仇鸾兵败又做下丧尽天良之事仍被封赏,是因为他曾拜奸贼严蒿为干爹;丁汝夔无甚大过反被斩杀,是因为他与严蒿并无深交。唉!若不是奸贼严蒿从中作梗,俺答怎敢长驱而入,又怎能全身而退?奸臣误国之说实不谬也!”
鲁妙儿忽然将手中剑重重地拍在长几上,愤愤地道:“那厮恁地可恶,竟敢如此胡作非为祸国殃民,若不取他首级来以谢天下简直就太无公理了!”
众人默默地听着马雨筱和秦二两人一问一答,已将当日之事了然于胸。对俺答胡虏的暴行无不义愤填膺,对严蒿、仇鸾的所作所为无不深恶痛绝,对丁汝夔之死无不深感不值,此时听到鲁妙儿的话,皆不自觉地激情澎湃,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即前往擒杀奸贼。
鲁妙儿忽然又叹道:“世人皆道奸臣祸国殃民!若为君者贤明圣达,又何来奸臣,又怎能祸国殃民?就拿当今皇上来说吧,若不是他醉心修仙练道,而把全部心思精力用于朝政,亲贤臣远小人,如严蒿之类的奸臣怎可独揽朝政?我们刚才所听闻的那些令人发指之事又怎会发生?”
杜奇偶尔思及历朝历代所发生的问题和现今存在的弊病,常感痛心疾首,有时也曾扪心自问自己一心所履行的责任是对是错?也曾怀疑过在目前这种状况下仍然不顾一切地维护当今上位者是否值得?但他却屡次把这种念头强行压制下去,扼杀在萌芽之中,根本不敢去深思细想,现在听到鲁妙儿之言,以往所思所想纷纷涌上心头,在心中激起层层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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