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连十几日，江苟铭都到炼丹殿陪同曲沁。
一开始对方还十分厚脸皮，什么问题都敢请教他，炼丹知识就不提了，喜好、兴趣、理想……甚至最过分的还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这是能问的吗？
他不是已经成家了吗？
这楼主该不会对他有意思吧？
然后随着江苟铭发现，自己的记忆没有多少恢复迹象，不准备再陪同时，曲沁也是见好就收，转而带着他在衔月楼里干些其他兴许能够恢复记忆之事。
反正曲沁自身就是三分钟热度，不然也不会如此“博学”。
丹药搞定后，老早就想把之前搁置的其他项目跟进一下了。
江苟铭的记忆开始有序回归，由近到远，不过多以梦境出现，一到早晨便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自己想起了很多这回事。
脑袋里似乎隔着一层薄膜，将那些回归的记忆隔绝在外。
不过，江苟铭冥冥之中有种预感。
一旦他的记忆全部回归，这层薄膜应当就会立即消失，如今存在，只不过是为保护他不受零碎记忆的影响罢了。
毕竟这就好比童年阴影。
最先回归的记忆定然对人影响最大。
而武姬，他所谓的妻子，这些时日却是再也没见到过。
按照曲沁的说法，武姬至今仍接受不了他失忆，气他不辞而别，所以不愿见他。
嗯，这个不辞而别江苟铭还是很有印象的，觉得不像作假。
但是每当他询问细节时，曲沁又是支支吾吾，左右而言其他，只是用宗内弟子同样对他意见颇大，间接佐证话语的真实性。
说起那些敌视他的弟子……
近日，被翟卫青以助他恢复记忆为由连续找了几个夜晚的江苟铭，总算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说白了，翟卫青是个老好人，不像自己，总是让她们师叔伤心。
衔月楼弟子更支持这位“情敌”。
确实是好啊。
换作自己，在知晓情敌失忆落入邪宗之手，即使不推波助澜，也不至于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
江苟铭已是知晓，翟卫青便是那日不希望他回宗的仇奕。
看来他猜得还挺准的。
那日翟卫青的确是去通风报信了，如若不然，也不可能及时获救。
江苟铭瞧见了翟卫青眼底闪烁的不甘与怒吼，似乎不肯接受他与武姬结为夫妇的“事实”，期盼着他能恢复记忆后揭穿楼主的谎言。
于是带着几分歉意和感谢，陪其毫无意义折腾了几晚。
总之就是万策用尽，还不如待在曲沁身旁有用。
“怎么了？翟卫青又去找你了？”
这日，见江苟铭哈欠连连，曲沁停下清晨的惯例演奏，美目饱含无奈望了过去。
曲沁只是武姬修行方面的姐妹，实际年龄可比其小太多了。
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充满朝气。
若非眼瞳中的平静让她看上去历经沧桑，恐怕会有人把她当成一名正值美好年华的衔月楼弟子。
江苟铭顶着黑眼圈，手肘拄在石桌上打盹儿。
被问到，又是打了个哈欠。
“我总觉得翟兄说得对……”
曲沁竖着眉头，不悦道：“那你的意思是本楼主骗了你？人家一个大姑娘不要脸皮也骗了你？”
靠，又来了。
每当聊起这事，曲沁总是喜欢胡搅蛮缠。
江苟铭不愿再来一次毫无意义的争论，无神抬头望天：“昨夜小憩了会儿，无梦。已经连续三日了，我觉得继续待在衔月楼，或许永远无法恢复记忆。”
“你想走？去哪儿？”
“皇城？我也不清楚。”
“我可警告你啊，你要是再不辞而别，你俩可就真完了。”
“我总觉得有件事迫在眉睫，必须离开。”
“你说，你要去哪儿，我送你，你不说，我只觉得你在逃避。武姬很好哄的，就差一点点了，你再坚持一下啊！”
曲沁信誓旦旦说着。
似乎担心江苟铭突然变成一缕烟消失不见，赶忙离开座位，来到他身旁坐下。
江苟铭瞥了她一眼：“楼主，您第一日就这么说了。”
曲沁有些尴尬错开视线。
还不是武姬太固执，自己都给她扫平障碍了，她偏要说什么“不是那回事”、“没感觉”、“别误会”，且一提及见面，就立即以忙不开身为由搪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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