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素人趁机脱开,一扭身到了左侧,剑去如虹,绝不拖泥带水。
杨临安说的没错,合他们四人之力也未必能放倒真言道人,可既然撞上了,只有拼死一搏才能挣得一丝生机。那杨家二公子嘴皮子耍的挺溜,耍起刀枪来指望不上。这家伙要是死了,他们活着,还不如在这打虎镇拼死了干净。
真言道人身形一退一进,荡开素锦,大袖如流云般卷向辛素人。
得到喘息的吴乞买脸色惨白,毫无退意,双臂青筋暴起,两拳一先一后叠加轰出。
辛素人眼皮子跳了跳,手中剑倒转而回。
吴乞买狂喝一声,双脚在地上划出两道深槽,整个人直撞真言的铁袖。双拳如击中铁石,顿时骨骼寸断。
辛素人长剑一滞,堪堪抹上自己脖子前停住。
闻冠雪跃离马背,素锦幻起无数支犹如实质的剑,飞芒般啄向真言道人头顶。
真言看也不看,毫无花假的一拳轰出。
剑芒消散。
一袭绛紫的闻冠雪一腿蹬直一腿微屈,身形疾掠至半空悬停不动。素锦在身前平推,顿时剑尖卷起一团罡风。
杨临安仍旧高坐马上,瞧着眼前一幕,虽然心底不大踏实,却没有太过惶然,事到临头哭爹喊娘没用,只恨自己连敲边鼓、跑龙套的资格都欠奉。
吴乞买失去战力了,中二品武夫在他跟前竟然撑不过两个照面。果然唯有死战才见高手本色,阴剑辛素人差了点意思。这婆娘当着自己男人的面撩拨人,原来有底气啊,吴乞买为了救她竟舍得一命换一命。
不管身世如何飘零,老天爷总算眼开一线,让这世上终有一人,不管离她远近,都值得他此生哪怕进死退活,仍是不退一步。
退一步是生,她,却是死。
谁说世间最痴是女子?
真言道人轻声道:“可惜了,差点意思。”
闻冠雪头下脚上挟裹风雷也似的剑罡扶摇摇直下。
辛素人识趣的拖开吴乞买。
真言道人肩膀左右迅捷无论的一抖,脚下罡气炸裂,动作虽说不够养眼,却完美卸掉绛紫的剑罡,不伤分毫。
素锦发出颤鸣,脱手而出,剑尾横扫。
一截光滑的手臂自真言宽大袖袍中伸出,探掌穿过素锦,推在闻冠雪额头。
闻冠雪身子后仰,拈花两指捏住剑尖。
真言顺势五指连弹,一一敲在素锦剑柄,直接将一袭绛紫送上半空。
杨临安轻轻从怀里抽出桃枝,喃喃道:“玩命呵。”
半空中闻冠雪娇叱声传来,“杨临安,起剑!”
真言道人并没有急于趁热打铁,拢起双手,摇了摇头道:‘真当老夫是泥塑的!’
杨临安冷冷道:“老子管你泥塑还是木雕的。”
桃枝出鞘,体内气机翻转,从马背上一袭起,往真言扑去。
辛素人扔下男人,抱剑疾冲。
天上地下三人齐奔着一袭明黄。
真言道人眼露讥色,转头看了眼东南方向,呢喃道:“礼我送出了,收下了。”
他倒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不开溜,胆敢以卵击石。照常理,愈是出身富贵,愈是骄蛮任性,惜福惜缘惜命。福缘如水,不花心思去藏风聚水,别说福泽绵延子孙,自身都未必能保全。不用动手他就看出对方底子虽然富可敌国,却是个败家玩意儿,全然不懂得好生运用,当真是暴殄天物。这一剑空有架子,连个娘们都不如。只需半拳就能叫你魂飞魄散,现出原形。
杨临安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没成想来个一剑斩妖。可他也知道,风再紧也不能扯呼。让女人和扈从死士拼死保护,自己先撤不算太丢人。可一旦撤了,这辈子在武道上算是到头了,剑心道心都讲究个精纯无垢,一日蒙尘终身拂拭也未必擦得干净。
以前在象州城与人斗殴火并,没这么些讲究,但也懂得两军对垒气势当先。输了不打紧,一旦让人打怕了,再想找回来就难了。
哪怕今天面对的不是象州城的帮匪无赖,他也不会撤。
真言眼中讥色换作怜悯,忽然,身形遽退。
且一退就是近百丈远。
太阳彻底没入西山。
闻冠雪一个旋身在杨临安身旁站定,满脸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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