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回到了驻地，他发现整天宅在实验室的半夏有些无精打采。少女在看到苏牧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和慌乱。
她很快便将其隐藏，但依旧被苏牧明锐的感知所捕捉。
“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苏牧随口问到。
而少女则是犹豫了片刻，她看着少年那平静深邃的眼眸，轻声的询问，“你去过满是余烬，即将死去的世界吗？”
苏牧闻言提起了兴趣，他示意半夏坐在实验室的沙发上，为其倒上一杯清茶，随后回答到。
“你说的世界，是不是所有的强者都在为了它的延续以自身作为薪材，点燃生命的熔炉？”
半夏不确定地点了点头，只听苏牧接着说。
“这样的世界有很多，生命的延续本就如此残酷，你不必在意。”
苏牧似在开导半夏，他将一旁飞来飞去的小哀抓在手里好奇的打量，一抹金色从他的眼底绽放，随后苏牧饶有兴趣地看向半夏。
“你觉醒了心灵姿态？”
半夏点了点头，而苏牧的目光来回在少女的身上扫视，使得半夏越发的不自在，她沉吟了许久，对上了苏牧的目光。
少女迟疑地开口，“你想看吗？”
苏牧笑了，“如果可以的话。”
半夏再不犹豫，一股柔和宛如月光的气息从少女的身旁蔓延开来，无数细小的手臂从虚空中钻出，逐渐勾勒出一道娇小的身影。
如同打碎的茶杯逐渐复原，人影的体表附着上布满裂纹的陶瓷躯壳，如同余烬的羽毛编织为了披肩搭在祂的肩上。
苏牧仔细地审视着半夏心灵的姿态，感受着萦绕其上的莫明气息，那是一种极度淡薄的威压。
这种威压仿佛来源于伟大的存在。
“果然如此吗？”
苏牧陷入了思索，而半夏则羞红了脸，将自己的心灵姿态展现给他人的感觉，就像沐浴完后披着浴袍走出浴室，被躺在床上期许着什么的爱人所注视着。
在这奇怪的氛围中，苏牧那蕴含神圣却又毫无感情的心灵姿态悬浮在了他的身旁。
那七八只带有神性的灿金眼眸平静地注视着少女。
半夏愣在了那里，她忽然留下了眼泪，低头轻声啜泣着。
苏牧收起了心灵姿态，他疑惑的看向半夏，沉默着将自己的手帕递到少女的身前。
少女依旧埋头哭泣着，泪水打湿了实验室的制服，悬浮在其身旁的人偶少女俯身轻轻将半夏环抱，祂轻声地安慰。
苏牧见此，愣在了那里，他闭上双眼仔细的感知，将自己的意识寄托在心灵的姿态上，随后苏牧的皮肤逐渐变得惨白而圣神，他的头颅如水银般拨动，就在即将分离的时候，苏牧又变回了原样。
此时的他不清楚自己是特殊的，还是半夏是特殊的。
或者他们都是特殊的。
半夏的抽泣声逐渐微弱，她抬头对着苏牧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少女的头发乱糟糟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水。
“怎么了？”
苏牧低声的询问。
“没什么。”
半夏摇了摇头，她睁着通红的双眼注视着苏牧，“我能一直跟着你吗？”
苏牧笑了，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是打趣到，“你不上学了？”
半夏沉默了片刻，回答到，“我会申请转到川江大学的，而且我可以一直当你的助手，我会好好地学习……。”
不知为何，
苏牧伸出了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轻声说到，“那你就一直跟着我吧。”
时间一晃而逝。
苏牧用新学到的知识制作了几批带有空间与命运双异变的异兽，留存于其上的法则非常单薄和微弱。
但正如文博所言，随着之后的进化，由这些法则收束而成的规制只会离那最终的真理越来越近。
一旁的半夏拿着新买的玩具无聊地逗着小黑，后者在其一不留神间便将那个玩具夺走，一溜烟地跑开了。
半夏见此略显无奈，她唤来一旁的小哀，往它的面具上涂抹着光油，进行着每日的护理。
略显残次的异兽被后勤组的干员收走，苏牧看着余下的几只异兽：
一只白毛的大狗，一只长毛的猫咪，一条银色的蜥蜴，以及一只咕咕叫的鹦鹉。
苏牧翻开手掌，其上游动着一只怪诞的生物，它既是苏牧不久前契约的空间蜉蝣。
空间蜉蝣拥有强大的灵魂，但是它的意识格外薄弱。
轻易便能与之签订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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