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止等了四天,星主会盟毫无进展。她忧心如焚也没办法。仁玺晋见厚王,厚王仍是不肯见,只传出话来,叫仁玺好好休息,星主会盟结束前不必出北境。
仁玺留了心眼,不敢提心良在北境。他私下使钱买通往北境兑粮的车队,又从墨圭骑挑了心腹可靠之人,护送心良回西境。心良与奚止告别,奚止情知他走了,洛奕那里更是没可能,又不便开口相留。
心良临走时问:“殿下有什么话要我带回西境?”奚止心想:“我知道的事,淳齐都该知道,又何必再叫他传话,听着故意要淳齐来找我。”无论她如何牵挂雪狼王,此时却嘴硬,只对心良说:“殿下切莫提起在北境见过我。”
心良奇道:“这是为什么?”奚止一时找不着理由,只好说:“殿下忘了蝗石矿场吗?泯尘神出鬼没,我眼下要回南境复族,还是隐蔽些好。”心良不再追问,便拱手告辞。
奚止望着他昂首走远,心想:“心良有些书生气,只怕套不上三句话,要说出我在北境。还是东门说的对,我在北境势单力孤,该早回南境。”然而道理都知道,她却放不下雪狼王。除却星主会盟,奚止只怕回了南境,也许很难见到他了。
奚止不肯走,仁玺也不便催促。劝解的话仁玺已说干净,渐渐也说不出别的,只能默然陪坐。奚止视他为长者,忍不住委屈说:“淳齐这次两头落空,他向来心高气傲,只怕接受不了。”
仁玺奇道:“什么是两头落空?”奚止便把芥展要他纳妃的事说了。仁玺听了惊道:“那么你和淳齐的婚约不算数啦?”这话扎心,奚止不肯回答,悄声不语。
仁玺见她神色寂寥,转了话劝道:“等星主会盟过后,淳齐做不成王子,嫁了他也谈不上正妃,也许芥展就改主意啦!”这话说完,他先咦一声,自语道:“芥展是不是傻?”
奚止听他一惊一乍,不满道:“王叔,你说的什么呀?”仁玺道:“星主会盟要六票压了四票,才能论定淳齐清白。北境七星芥展哪能不知,这摆明了是必输之局,他为何要把芳冉押上?”
奚止愣一愣。她听了芳冉要做正妃,只顾着恼火委屈,却没里头的事想清楚过。仁玺摆了问题出,她仍是情爱心肠,道:“也许芳冉非要嫁他,因而求了裕王罢。”仁玺却问:“芳冉看上了淳齐了?”
奚止道:“她也去的东境呢,是和我们一路回来的。”仁玺哦一声,笑道:“若是这样便能说通。芥展要偿了女儿心愿,正遇着这件事,给淳齐出题目也有可能。”他说着看了眼奚止,心想:“她倒可怜,南境灭了,眼下也没人替她说话。若搁着以前,盛王哪能叫她受这委屈。”
他于是安慰道:“奚止啊,你这样美,心肠又好,娶你做正妃是修来的福。淳齐是个无福的,既压不住王子之位,也压不住你这样的正妃。我看该伤心的是他!”
奚止听他劝解,勉强一笑,暗想:“王爷说的对,星主会盟是明局,他那么精明,为何算不出这交易不划算。他答应娶芳冉,说的情非得已,其实未必吧。"世事经不起咀嚼推敲的,她越是这样想,螺屋里的雪狼王和芳冉就越是暖昧不明。
奚止不肯想下去。她推说心烦要出去散心,仁玺本不敢让她上街,瞧她愁的这样又可怜她。他看日已西斜,北境天黑的早,想来街上人也少了,便允她出门去了。
奚止怏怏走出王府,也不知去哪,只是信步向前。北境景致单调,九瞬在王府关了几日,早已不耐烦,很高兴能出来逛逛。冰面溜滑,奚止走的慢,九瞬索性从她怀中跳出来,刺溜一声跑了。
奚止唤它几声,九瞬早已没了影子。奚止心绪不佳,没力气同它纠缠,慢慢沿路走去。同样的时辰,在东境仍是艳阳灼灼,北境却是暮色微染。布满车辙足印的冰道,配着萧瑟街景,只让人心头凄冷。
走不过数十步,忽听空中啪得一响,紧接着电光疾闪,直钻进奚止怀里,九瞬又回来了。奚止吓了一跳,低低埋怨道:“出来就这样顽皮,下回不带你出来啦!”九瞬瞪着黑豆眼,小爪子指着前面,吱吱乱叫。
奚止想:“它看见什么了?”却见不远处奔来个穿纱裙的女子,肩上银铃急响,跑到奚止面前唤道:“姐姐!我是流月啊!”天将黑未黑,借着临街雪屋透出的银针松光,奚止认出流月,不由握住她手惊喜道:“流月!你怎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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