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王快憋不住气时,海修猛然出了水。他大口喘气,打量四周。险峻的山崖向内压挤着,高得看不见头,脚下是深海,雪狼王攀住山岩半浮在海水中。黑暗中,左上方忽有人轻声说:“都救出来了?”
没等海修答话,雪狼王先道:“还有两个人!”海修知道他说的是萤几和淳于,可是再回去显然危险,不说惊动化人氏,若是被东境王室发觉,一嗓子喊出来,那也是危险。
雪狼王见他面露难色,恳切道:“我上且留岛,就是为了救他俩人。不救出他们,我是不能下岛的!”海修为难道:“殿下,他们不认识小的,只怕找着了不肯配合啊!”雪狼王想:“他说的也不错,就凭海修那张面孔,萤几只怕要叫喊出来。”
正没法可想时,忽见半空中一团银光,晃悠悠落了下来。原是夕生怕他们没有光,丢了一束银针松下来。雪狼王大喜,指银针松道:“你把这个给他们瞧,他们会跟你走的。”
海修心想:“银针松虽是北境特产,也难讲能不能做信物。”他虽犹豫,仍是游去拾了银针松,转念又想:“淳齐殿下未脱险境,非要救这两人。只怕此时送了他上去,他仍是要设法相救。这样救来救去的,他们何时才能下流波岛。”
他游回雪狼王身边,已定下主意,掰下小枝银针松握在掌心,道:“殿下,既是这样,我再回去找找。”雪狼王高兴,连声道:“好,好,他们穿着黑衣,水下虽难分辨,有了银针松应该能看清。”
海良早救出菁莲,此时浮在海中听着,见海修掉头要入水,冷冷道:“你一人去吗?”海修冲他裂嘴一笑,海良道:“这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仙民的事与我再没关系!”
他说罢了,刺溜一声没入水中,向夜牢摸去。海修不敢耽搁,跟着他游去了。
陵鱼走了,这里陷入寂静。不多时,便听着菁莲悄声唤道:“淳齐殿下,淳齐殿下。”雪狼王恼恨她刚刚以发声作要挟,冷淡道:“什么事?”菁莲道:“这里太高啦,我们怎么上去啊。”
雪狼王不高兴:“人还没到齐,你急什么。”菁莲听出他的不快,缄了口,一会轻声说:“我是想问问,我能不能帮上忙。”雪狼王不答,菁莲委屈道:“淳齐殿下,刚刚割断铁链,也是用了我的屹阳石。我若借了你的物事救命,却不救你,你会不会伤心啊?”
雪狼王心想:“她一笔笔算得太清楚,适才既便她不叫出来,我也会设法救她。若是换了奚止,绝不会以发声相逼,叫我救她。”想到奚止,他也是归心似箭,此时搪塞道:“我并没打算不救你。”
菁莲怯生生道:“可你像在生气。”雪狼王哪有精力同她生气,又不肯想好话抚慰她,索性默不吭声。
噗通一声,有人纵进水里,搅得水花乱响。便听着菁莲一声惊叫,拍水挣扎道:“你是谁,快放开我!”东门奇道:“你问怎么上去,我便下来接应,如何又叫我放开你?”
雪狼王听了,借着银针松的光,正看见东门脸上那道疤,立时叫道:“你是南境的东门将军!”东门沉吟多时,方才客气道:“小将东门,见过殿下。”
雪狼王知晓他是奚止的星骑将军,心生亲近,笑道:“将军不必多礼,原来陵鱼相救,是将军搬来的救兵。”东门道:“我可不敢居功。此事是殿下的护卫夕生大人找出的办法。泯尘虽是兽主,对夕生大人真是百依百顺。”
雪狼王听到东门与夕生已接上头,心头大石落地,兴高采烈道:“多亏将军接应,否则他一人也是诸事难成。”此事东门却不推功,只说:“殿下夸奖了。”又道:“殿下,我们不必在此干等,不如我先送菁莲殿下上去。”
雪狼王答允,菁莲听他是南境的将军,心下惊疑不定。她还不知奚止已亮明身份,更不知南境已灭,只道东境事发,惊动另三极,已有援军来救。东门背了她,展开身手,缘着岩壁直攀上去。
乌木箭插在崖壁上,纵下有落脚下,上去却极难,何况东门还背了一人。雪狼王仰头瞧着,只见东门身如老猿,轻捷跃动而上。银针松光照范围不大,他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此地留了雪狼王一人,静得能听见岩壁上渗水的滋滋声。若非那一小簇银针松发着光,呆在这样巨大的黑暗里,很容易让人绝望。雪狼王耐心等待着,想起他初到浮玉之湖,最怕就是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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