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生学了七天飞沙,刚得皮毛,实战更差。青衣歌人放出紫翎小箭,咻咻直冲他来,夕生心下一慌,拿出保底招数,噗得击出沙球,撞向紫翎箭。
紫翎箭来势虽疾,劲道却不猛,被沙球撞得偏了。彼澳馆凛魄池边,奚止说夕生不是孽,为他有冰雪秘属。可他这一出手,雪狼王看的清楚,皱眉想:“他学了七日凁冰,为何放出来的是飞沙!”
银针松粉掺了海盐,入眼虽辣痛,究竟无毒。泯尘剧痛渐缓,努力睁眼,只见白糊糊的影子,砰得击出一团飞沙。
泯尘冷喝:“小子刚入击境,就敢施暗算!”夕生听他开口,猛回头瞪他。他双瞳泛绿,旁人还不觉怎样,茫茫黑夜,泯尘只能勉强视物,夕生眼中绿光微闪,他却看得清楚。
“你是半兽人!”泯尘脱口说。
夕生尚未答话,他又奇道:“你使得分明是西境飞沙!”他说了这话,猛得闭上嘴,怔怔看着夕生的方向。夕生仍是一团影子,模糊不清,微微晃动。泯尘忽然静下来,静静看着眼前白影,没人知道他看不清,只当他紧盯着夕生。
东境掌管日升月落,相传极东之处,有个叫折丹的神仙,管着“风”。风呼得吹来,也许是折丹开了风口,狂风排浪,天地摇动,只让人无处可逃。
狂风肆虐,说出的话也要被风夺了,崖上无人开口。雪狼王微微冷笑,奚止勉力贴紧他,向他耳边说:“那不是飞沙,是算计泯尘想出的点子。”雪狼王微笑不答,奚止黑瞳闪如曜石,乞求着看他。
他于是温和道:“你歇一会,不要说话。”
一片簌簌急响,花田奔来数十星骑。他们衣饰混乱,分不出是哪一境。领头的穿黑衣,臂有银饰,仿佛是墨曜骑。他刚冲到近前,小山低呼一声,蹲下问奚止:“他是不是半露岛上,救瘦九的墨曜骑?”
风像钻进了折丹的布口袋,忽然又收了。奚止躲在雪狼王怀里,展目看去,领头的操一把九环金刀,冲来便喊:“兽主!天驷骑和天商骑死守七星岛,纯王就在七星岛上,舞非子请您即去!”
他一眼看见青衣歌人,愣了愣道:“长柏,你怎么在这!”
长柏神情冷淡,不屑道:“老关,这话该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半露岛有船下海吗?”他打量老关两眼,又说:“看你衣衫干爽,不像凫水来的。”
奚止一听“老关”,忽然想起奚斯所说,被个叫老关的抽尽了灵血。她抓紧雪狼王衣袍,身子微抖。雪狼王低头问:“怎么了?”奚止咬她耳朵说:“替我杀了那个老关!”
雪狼王心里苦笑。眼下情形,夕生初入击境,小山是个留民,火凤被打得散形,他连冰扇都幻不出,能逃得性命已是侥幸,不必提要杀了谁。
他看着奚止秀眉轻锁,美眸流波,带着无限渴盼。他只得咽了苦笑,柔声道:“你要他死,他必须死!”奚止忽然感动。
她焉能不知眼下处境,可雪狼王说了这话,仿佛南境又回来了。王父,母亲,大哥,奚斯,还有淳齐。只要她想要,他们都会满足。
她往他怀里钻了钻,抚着他衣袍上的银丝。
老关听长柏发问,却不答他,只向泯尘道:“兽主,您先去七星岛,这几个就交给我老关处置!”泯尘冷冷道:“长柏说的不错,你本该在半露岛,为何到了这里。”
老关脸上半僵,硬挤出笑容:“兽主,他们都在拼杀,只有老关看海景,坐不住啊!”长柏笑道:“拿下东境,坐拥东南,兽主就要论功行赏了,啧啧,老关真正坐不住了。”
老关一听这话,立时恼火:“我做了多少事,该当什么功,兽主自然知晓,不必你阴森挑拨!东境南境在手,咱们就与仙民半分四极,当此大事,谁不想多出分力,难道是为了抢功论赏!”
长柏淡然一笑:“想多出分力,也要有本钱,怎么,还以为这是北境,有诸怀替你们撑着场面。”老关九环金刀咣得一晃,怒道:“你不才氏再厉害,没有化人氏当敲门砖,照旧是个枉费!怎么,大事未成,就要争功了!”
长柏退了两步,目光阴森。他正要开口,泯尘没好气问:“吵完了?”
长柏硬生生吞下话头,老关金刀当啷一晃,也扭过头去。乘这功夫,小山假作查看奚止伤势,蹲下小声说:“等何夕生放出飞沙,我们就往崖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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