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这个评价终结了司见肖和母上大人在归家途中的交谈。虽然《论语》中圣人说“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但不了解自己的是自己关系最亲近的人,还是难免令他感到沮丧和悲哀。
不为之生气,也不为自己辩解,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专注于车窗外的风景并且有一搭没一搭地哼唱着五月天的歌。
回家之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坐在书桌前阅读那封新收到的信。
读着信纸上那略显浮夸矫情的文字,于清梦的样貌浮现在他脑海中。虽然她时常会有一些令他困扰的言行,但在这个内忧外患的时刻来自于清梦的书信却成了令他感到慰藉的一剂良药。
开头第一句就是令他忍俊不禁的质问:“你这周为什么没找我聊天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然后用了省略号分隔空行,接下来一本正经地来了一句“你好,久违了,见字如晤”……嗯,如果省去最后那个强行配对的外号的话,看起来还挺正经的。
这一次的书信很短,不像上次那样是冗长的流水账,于清梦只用三五句话交代了一下自己这周的见闻然后表示“没什么有意思的,学校很无聊”,最后画了一个卡通化的人偶。
那贱贱的眼神和欠揍的气质倒是和他阴阳怪气的时候挺像的。
读完了整封信之后,司见肖陷入了沉思,从情理上他觉得自己应该给于清梦回信,算是给她一种基本的尊重,但是他又担心这样做会给她错误的信号。
除了今天早上和乐见曦在一起时那一瞬间的失去理智,在其他的任何时间他都对早恋这件事抱着拘谨观望的态度。
在过往的人类观察中,他总结发现自己身边的那些早恋情侣们的感情几乎全部无一例外地走向了消亡,并且能够理智体面地结束感情的人少之又少。
可能爱恨本就是一体的。到目前为止,在司见肖的观察中,早恋还算比较成功的人仅有蓝沁大老师一位,而且即使是机智如蓝沁大老师,早恋也是全程伴随着惊险刺激的斗智斗勇。
他觉得比起那样今朝如胶似漆明日可能反目成仇的关系,还是朋友之间点到为止的陪伴来得更加长久。
尽管司见肖不认同母上大人的很多观点,但那个关于未来的问题思考还是警醒了他。那些早恋的家伙们看起来是用漂亮的行动回敬了眼前苟且,殊不知未来还有更多未知的苟且在等待着他们。
什么诗和远方……不存在的,还是苏轼他老人家说的好,诗酒趁年华。
胡思乱想了这么一大堆,他最终还是得把目光落回到眼前的书信上,于清梦对自己到底抱有什么样的感情他不得而知,但就冲两封书信上画的图画他觉得该点个赞。
可是他又不想让于清梦误会,给人错误的希望等同喂人毒药,他深知这一点的危害,也深知自己根本没有做好回应什么人感情的准备。
从这一点上来说,司见肖很感激今天早上乐见曦那坚决不愿将就的态度,让他有机会迷途知反悬崖勒马。
对于清梦,他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只是有的时候觉得这个人还挺特殊挺有意思的,但特殊和有意思并不代表着就会令人产生在一起的愿望。如果非要让他描绘一下自己想象中恋爱对象的样子,他觉得越普通越不起眼越好,因为那种感觉更加真实,也不会让自己心里产生德不配位的患得患失。
“笃笃笃”的敲门声把司见肖从沉思中拉回了现实,他忍着自己不耐烦的情绪询问道:“有事吗?”
“给你煮了两个鸡蛋,自己去吃吧,冰箱里有牛奶。”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定决心走出了房间。
母上大人的眼睛看起来有点红,像是刚刚哭过,他看见了之后难免感到内疚,但是又暗暗咬牙告诫自己不要这么容易就心软。
他迫使自己在脑海中反复回想早上乐见曦挨的那一巴掌,以此来坚定自己继续与之对抗的信念。
也许乐见曦自己真的不在乎,但他会在乎。
“不要进我房间。”他在洗手水池边剥鸡蛋,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母上大人的移动,提前出声警告道。
“帮你把被子摊开。”
“不用了。”他坚决地拒绝,“我自己会弄的。”
母上大人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又坐回了客厅的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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