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火望着前头那骑披着白袍的背影,心中有几分惆怅。柳歌瑜虽然仍和他走在同一条路上,但却从不主动同他说话。虞火知道自打在青羊隘关口不小心说漏自己身份后,这个姑娘就一直在生自己的闷气。
他们将锦衣卫的追兵阻在青羊隘一线天以东后,便几乎昼夜兼程西行了两日,此时已经快到了黎州西部与江州西北部的交界,仍然没有见到太子牧真琰与北军伍长刘子孝的身影。
这让虞火感到无比懊恼,他没想到仅仅落后了几个时辰,就能把人追丢了。但这说实话不能怪他,出了一线天,黎州大地是平川旷野,实在无法准确预测太子和刘子孝的动向。黎州地处北面云朔与南面江州、东面京畿的包围之中,通衢横纵遍布,天知道刘子孝会选择走哪条路。
“柳大小姐,不能再往西走了,再走就要到江州了。”行至黎西古城时,虞火勒住了马。
黎州西南的古城灵沽已经极近江州边界,如不转向,这般继续走下去确实马上就会进入江州地界。
柳歌瑜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仍是骑着马缓缓前行。
“柳大小姐!”虞火提高了声音,冲着柳歌瑜大喊了一声。
前头的那骑人影终于停住了,但没有回头。
虞火赶上前去,在与她并肩处停下,说道:“我们得转道向北了,刘子孝要带太子去云州,必然得向北走。”
他话刚说完,就看见柳歌瑜极快地瞥了自己一眼,眼中透着深重的恨意。
虞火明白她眼中的情绪由何而来,两日相处下来,他听柳歌瑜提起最多的就是太子的安危,也只有在这个话题上两人能够比较心平气和地交谈。
说实话虞火在答应帮助杨易行执行营救太子的计划并敲定拉柳歌瑜下水的计划时,并没有想到柳歌瑜心中对守护皇室的执念居然如此深重。
他发现自己对这个曾经败在手下的剑圣姑娘的认识还停留在两年前她离家出走跑到越安的时候。但很明显,面前的这个已经获得“剑圣”称号的姑娘比两年前越安那个初出茅庐的丫头成熟了不少。
“我知道你担心太子,我又何尝不是。”虞火想着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即使两人的目标一致,也做不到携手迎敌。
柳歌瑜看起来已经很疲惫了,她的眼眸一直微微眯着,听到虞火的话才振作起了几分精神道:“我知道,我只是怨恨杨易行草率,连带着迁怒于你。”
他不由得露出苦笑,抓了抓后脑勺说:“是这样吗?”
“自然不止这样。”柳歌瑜突然睁大了眼,凤目含威道:“我还后悔当年在越安和你比试,后悔结交了你这个逆党。”
虞火忍俊不禁道:“这也能成为怨恨我的理由?”
“总之,这次事情善了后,我不想再和你扯上关系了。”柳歌瑜固执地说,“就算你写再长的信也没用。”
对于分道扬镳的事情,这两天虞火也听柳歌瑜不止一次提起了。但扪心自问,他虽然这一趟利用当初比试获胜的赌约强拉了柳歌瑜一起来保护太子牧真琰,却并没有真心打算要让她加入云中剑。所以每次柳歌瑜郑重其事地重复声明彼此只是暂时联手时,虞火的脸上就会出现好笑的表情。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挡了柳大小姐向皇室尽忠的路的。”虞火摆了摆手,“云中剑从来不会用强迫的手段吸收新成员,你放心好了。”
他观察着柳歌瑜的表情,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真的拉你下水。”
柳歌瑜脸上闪过一瞬迷茫,但迅速归于平静。
“我尊重你作为一个光明磊落的剑士而活的信念。”虞火微笑着说道,说完他轻轻叹了口气。
而眼下这个世道,云中剑更需要一些甘愿手染鲜血的人。
“说点有用的吧,虞公子。”柳歌瑜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们该怎么找到太子殿下?我甚至担心,在我们西行的这两天里,太子殿下已经被锦衣卫追上了。”
虞火点点头,他也明白柳歌瑜说的确实是当下的头等要事。面对柳歌瑜表现出的担忧,他首先安慰道:“刘子孝不是傻瓜,他是北军侦骑斥候出身,应当知道怎么隐藏躲避。直接追击的那一路人马被我们隔在青羊隘东边了,即使有其他几路人马追击,刘子孝也会有足够的反应时间的。我想他们的生命安全暂时还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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