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玟站在路旁服装店门口的试衣镜前照了照自己,镜子里的少女穿着白色金边的连衣裙,有点类似莎莉,却更显青春活力,仿佛是从春天里面走出来,显得那么娇美可爱。浓密的金色长发天然的卷曲着,梳成双马尾,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金光。脸庞上略有点红晕,与上面那双湖蓝的眼睛显得如此的和谐。这个少女让人一见倾心,整个人就像上天的一件完美造物一样,让人看了就舍不得离开。
然而兰玟知道自己一个月前完全不是这个样子。一个月前的自己,还是个坐在轮椅上整天做白日梦的少年。虽然被称作一个花季的年岁,整个人却是灰头土脸,没有一点年轻的朝气。一个月过去了,自己完全成了另一个人,成了兰玟。
自从那一夜,整个命运发生了翻转。她摇摇头,从试衣镜前走开。
跟着莎莉穿过几条大街,又过了十几条小巷,再从一栋破旧的小屋边一道楼梯下去,就来到了帝都的地下世界。说是地下世界,完全不需要打引号。帝都艾伯隆是一座有智慧的城市,地下像蜘蛛网一般布满了水路,是当年建城时设计师的精心设计。这让帝都所有的雨水,生活污水,浇灌植物后的土壤渗透水统统通过它流向城外。
渐渐的,地下水道中开始有一批贫民居住:这些无家可归,流浪天涯的人,在这地下找到了一个遮风避雨的好地方,又可以比较方便的获得水源,虽然不太干净。现在,地下水道的贫民窟已经发展得相当之壮大,他们有自己的一套生活方式,行为准则,与地面上的帝都平民直到皇宫贵族互无交集。
所以兰玟和莎莉穿着这一身衣服来到这里,要不停的接受身边各种年龄层次贫民的不友善的眼神,还要小心会不会有小混混上来骚扰她。只是她现在一点都不害怕这种情况,毕竟不比之前在丁铎的时候了。当再有混混围住她时,她只需要引导风之力与水之力——天秤座雷电术,让手指间噼里啪啦电光闪烁,就可以吓得小混混抱头鼠窜。
莎莉带着兰玟向深处走去。并没有走太长的距离,所以很幸运地没有忍受太久臭味,她们便来到一间由木板隔出来的小屋内。小屋里面里面出乎意料的干净,似乎点着香,空气里也闻不到明显臭味。墙上钉着一张艾伯隆的城市地图。屋子里除了一个大柜子没有太多物件。一张木桌上放着水晶球,桌子两头点着蜡烛。一个留着八字胡,看起来很奸猾的中年男人坐在木桌后面,手托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后面是一道帐幕,半拉开着显得故弄玄虚。兰玟心想帐幕后面必然有密道。
但是,这究竟是什么场所啊?怎么如此的诡异?
莎莉戳戳兰玟,为她介绍:“叫他卡普特先生就行了。”
这个时候,这个卡普特才如梦初醒一般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莎莉之后,目光在兰玟身上停留了许久。兰玟感到浑身不自在。
“嘿嘿,莉莉丝女士,下午好啊!”卡普特视线回到莎莉上,“怎么?开始带徒弟了?”
莎莉自己搬了张椅子坐上,还翘起了二郎腿,满不在乎地说:“嗯,我想让莉亚来找点活干。她可是新手,拿点简单的活就行了。”
“什么什么?又是女孩子?我们不喜欢!有你一个都够了。”卡普特叫嚷起来,“我就告诉你,以我这么多年的见识,除非女孩子小时候被强暴过,留下了心理阴影,否则她根本不敢杀人!连见了死人都害怕!甚至拿刀子手都在抖!”
这些话莫名地激起兰玟的怒意,似乎阿尔赛特家族城堡被焚烧的场景浮现在自己眼前。而她逡巡在其中。呼喊声,尖叫声,血液飞溅声,刀剑砍杀声在耳边回荡。胸中冷却的血液再次沸腾,上之力的能流在胸中奔涌。
“莉亚!”莎莉突然喊了一声兰玟的化名。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不对。
然而兰玟依然缓缓走向卡普特的桌前,双手按在桌上。她的眼中射出凌厉无比的光,让卡普特目瞪口呆,动弹不得。明明他比兰玟要高大,这时却像是耗子遇见猫一样。
“我不是来玩的。我经历了血与火的试炼,不是来这里跟宵小之辈做口舌之争。如果不让我做,我自有去处。”
这低沉的声音充满整间小屋,连烛光在此刻似乎都暗淡下来。只有一旁的莎莉依旧面无表情地继续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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