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一天晚上。
想到第二天就能去刷大蛇了,暴击套装有着落了,严格来说还是他们在这儿的第一个大副本!一帮宅男都非常兴奋,坐帐篷里围在一起唠嗑。霍华德干脆拉着莱纳德给大伙儿讲起实验室里的事情,虽然专业不同,也不妨碍大家一起听故事。
这次连鸟姐都没再往外跑了,抱着座敷挨在狐狸青年身边,青年也没有再像从前那样避开一点儿,而是靠着她的衣服,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让小蝴蝶和萤草抱着自己毛茸茸的尾巴。
安临原本在听他们聊天,笑着笑着,发现帐篷里少了一个人。
趁霍华德又说起一个新的故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他小心绕开帐篷里的杂物,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清冷的风和月色一同袭来。夜色已经很沉了。
他环视四周,发现在灯火的深处,靠近溪流的一小片空地,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那里。
想了想,安临朝对方走了过去。
距离越近,轮廓也越清晰。能看到光线和阴影在大妖的身上描摹。等安临走到离他几步路的地方,他因为听见声响微微地偏过头,像是在询问。
安临向他笑了一下:“我能坐在这里吗?”
“嗯。”
这句回答像是从胸口挤压出来的一口气,带了许多心不在焉。
安临干脆径直在原地坐下,一条腿膝盖曲起,手随意地搭在上面,另一只手撑在地面。
先是看着皎洁的月,再到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溪水,而后逐渐移到身旁的罗生鬼子。距离近了才能看见对方蹙起的眉头,紧抿的唇,他究竟为什么焦虑?鬼爪时不时燃起零星冷火,火光映得他面上的狰狞纹路忽明忽暗,这时安临又觉得对方有几分百鬼志里描述的可怖了。
但鬼子走进了人世,也会为七情所苦。就像现在,就像之前的许多个夜晚,大妖许多时候都是独自一人守夜直到天明。他身侧一直不离挚友的酒壶,安临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的。
——“你在看什么,阴阳师?”
声音淡淡地从身侧传来,长时间的凝视引起了妖怪的注意。
安临回过神来,看着对方深红色的妖瞳,只是稍想了想,就大方地向对方承认:“我在看你。”他很自然地说出心里在想的事情,将搭在膝盖的手掌向上翻开,“你是在想酒吞童子吗?”
茨木童子似乎这时才将视线放到面前的人身上,看了这个人片刻,才说:“没错。”
“吾友是君临妖族巅峰的男人,竟被女人和酒冲昏了头脑!——”他有些恼怒地说,“我要尽快找到他,帮他取回失去的怒气和憎恨——如果不是因为咒缚,我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停下脚步!”大妖红色的双眼燃烧着怒火,“阴阳师!你曾答应过我的也并没有做到——你们真的在尽力变强吗?!”
“哼。”他冷哼一声,语气也变得冰冷,“你们只是在整日无所事事!”
“你说得对。我们这段时间的确什么都没做,仅仅只是在维持生计。”
安临点了点头,赞同他的话。
“但你也要知道,茨木,”他平静地说,“在被召唤到这儿,成为阴阳师之前,我们几个都只是普通人,过着平凡的日子,连最基本的阴阳术都不会。”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阴阳师。没有人关心弱者为何弱小,他们只能匍匐在强者脚下!”茨木童子冷冷地瞪着他,“只知道在这种地方消磨时光,你们怎么可能变强?终有一天会被他人支配和屠戮!”
他几乎是愤怒地低吼起来:“与其让我被迫看到你们的惨状,倒不如现在就解开咒缚!”
鬼爪上再次燃起火焰,燃烧在空气中,衬出鬼王狰狞的面庞——空气中充满了压迫感,似乎狰狞的鬼气被毫不克制地外泄,排山倒海向他压来:茨木童子现在非常愤怒,安临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些喘不上气了。
但同时却忍不住要露出一些笑容来:大妖虽然态度极其强硬,他却能从那些冰冷的语句中读出潜藏极深的关心,几个月以来的共同生活似乎起了作用。虽然这样的关心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来源于酒吞童子,和他们与式神相互捆绑的现状,安临还是觉得有几分宽心。
“在这种地方一直消磨时光,我们的确没办法变强。你说得对,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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