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担当,
只是因为你是最高的,
所以才加负在你身上的责任。
你可以放弃,
但你能看着它压碎那一粒
你所守护的沙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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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妹妹的声音透着一股脆弱,她那玫瑰红的眼眸真的如同绽放的玫瑰,这种如血的花朵开在荆棘之上,传说那抹鲜红便是荆棘刺伤世界染上的血。
花骨朵是青色而完整的,而花开时,却是鲜红又支离破碎的,一层层花瓣展开,便是一层层裂纹,于是在那双宛若玫瑰花开的眸子中,花瓣被一层层剥开,然后便轻易便可以看到了那颗已经支离破碎的心。
她无力地抱着我,那在平时坚强有力的手指现在却软绵绵的如同面条,她又似拼尽全力地抱着我,身体因为恐惧或者冰冷而瑟瑟发抖,但她死死抱着,指关节轻轻颤抖着有点发白,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亡徒。
她看着我,那鲜红的眸子澄澈无比,那里面清晰的倒映着我的身影,她看着我,如同看着全世界。
为什么,你会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呢?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呢?
一种有点难受的悸动如同波纹般荡过全身,与此同时,是心,莫名的软了下来。
我轻轻将手搭在女孩的小脑袋上,如果是平时我估计想都不敢想这种事,但我现在抚摸着她的头,如同安慰小猫般抚过那银色的头发,手掌上传来如丝绸的柔顺触感。
我轻轻说——
“呐……我在这里……”
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那是出乎我自己意料之外的轻柔。
即使自己心中也有着痛苦,那份痛苦如毒蛇噬咬着我的心脏,但却不知为何,即使是这样,我好像是脱离了这个躯壳一般,那些痛苦清晰无比,又好像无比遥远。
就像是突然生出的大觉悟一般,我对自己轻轻说——
无论如何,也绝对不能将这份痛苦传给她。
而她的悲伤,就让我与她一起承担。
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
她是我的妹妹便是最大的理由。
我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她真的就如被安慰的猫咪一样安静了下来,她轻轻将头靠在我的胸口,绷紧的身体渐渐柔软。
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像一个哥哥了呢?
这个时候,我是不是有了哥哥的威严了呢?
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变得可以依靠了呢?
我曾想过自己在妹妹面前拾起哥哥的威严。
也曾渴望过成为被依靠的港湾。
然而我现在抱着她,感受着那种她靠在身上的感觉,那种全心全意依靠的感觉。
她是如同猫咪一样的女孩,她其实很没有安全感,一只猫要多久才能相信一个人?是不是因为我们是兄妹我才能得到这只猫咪的信任呢?
然而此刻被这一只猫咪如此信任着,心中却感觉不到一丝开心的情绪,所能够感受到的,只有那宛若重石一般,压在我心底的沉重。
堵得我难以呼吸。
“……”
对于我的话,妹妹没有回答,这句话本来也就是个安全感,女孩窝在我怀中,如猫咪般蠕动。
良久,她终于开口。
“……哥哥,我昨天怎么睡在你这里了……”
她的声音没有了平时的清脆,而是带着点沙哑,如同磨损的磁带。
“昨天……我只是等流星雨时睡着了吧……”
我感觉得到,她的身体在这个时候又开始微微颤抖。
“……”
我狠狠咬着嘴唇,口腔里传来如铁锈般的味道,我不知道如何开口,但我终究还是开口了。
“昨天……不是做梦……”
心如刀割……
声音也如同生锈了一般,干涩得刺耳。
嗓子……感觉要坏掉了……
“爸爸妈妈……”
如同强行启动的机器……
吱嘎吱嘎的发出哀鸣。
“他们……”
然而无法逃避……
必须面对现实……
“已经去了天上的世界了啊……”
“——”
妹妹的身体微微一颤。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呐……哥哥你在说什么呢……我一定是听错了是吧……”
“今天不是我们生日啊,就不要……骗我了啊~”(注)
她抬起头,那双玫瑰红的眼眸中刻满的是哀求,她嘴角微微勾起,努力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笑容苍白又瘦削。
“……”
我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几乎是吼般叫了出来。
“我说——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啊!飞机失事了,他们,去了天上的世界了!他们不会再见了!面对事实吧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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