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药物影响，还是刚才的疼痛耗尽了他的精神。
萧未喝完药没多久，就再次睡了过去。
暗影看着他渐渐恢复正常的脸色和舒展的双眉，勐一抬手。
屋内所有的暗卫，齐刷刷地向着林然单膝跪下。
“谢宋夫人救命之恩。宋夫人他日如有需要，我十七杀上上下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十七杀？是指十七个人？
她默默数了数眼前的小脑袋，整好十七个。
只是这名字，呵呵，不怎么像好人啊……
“快请起，萧公子是朝廷派来的，我作为大历朝子民，这样做也是应该的。阿让，快扶各位大哥起来。”
张久让却呆立在一旁，张大了嘴巴，“诸位就是赫赫有名的十七杀吗？”
林然微微挑眉，怎么？这么中二的名字，难道还挺有名？
“阿让，你知道十七杀？”
张久让没有回答，仍然目光灼灼地看着暗影。
暗影起身，点了点头，“对，我们就是十七杀，小兄弟听过我们？”
“十七杀的大名，在我们武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由十七个绝顶杀手组成，传说中能一夜奔袭千里，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
暗影与其他人都笑了起来，江湖传闻未免太过夸张。
林然也像看智障一样看了一眼张久让，不长脑子，又不是坐飞机，还一夜千里？
她看着窗外的天色已然大亮，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好了，阿让，我们走吧。暗影大哥，萧公子已基本无大碍，如若还发烧，就用凉毛巾给他降温，有事就去找我。”
说罢，带着张久让向门口走去。
突然，她又转头冲着暗影嘿嘿一笑：“大哥下次别半夜跳窗了，怪吓人的。”
暗影一僵，忙拱手道：“一时心急，还请宋夫人见谅。”
“害，没事没事，走了昂，留步留步，别送了。”
张久让尴尬地看着站在原地的众人，少奶奶可真逗，谁送了……
从小院出来，太阳已经高高升起。
早市上，小摊小贩已经摆开了家伙什，准备开张。
林然折腾一番，已经觉得饥肠辘辘。
此刻闻着街边刚蒸熟的包子的香气，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阿让，你带钱了吗？”
林然看他从怀里抠出一小块碎银子，一把夺了过去。
“借我，我请你吃肉包子。”
该说不说，古代人做生意就是实诚，这包子一点不掺假，个个皮薄馅大。
一连吃了四个，林然才摸着滚圆的肚子，感受到身上的热气一点一点回来了。
“阿让，我上次跟张掌柜说的事，怎么样了？”
“已经办好了，就等少奶奶来取了。”
林然点头，想着已经出来了，索性过去看看吧，也不远，权当消食了。
二人起身，往胭脂铺走去。
不远处墙根边，一对揣着手，斜靠在墙边的中年夫妻，自林然坐下吃包子开始，一直观察着她。
“荷花，那是你娘家侄女不？”
林荷花吸熘了一下鼻子，瞪了一眼丈夫韩成，“咋不是？”
韩成嘿嘿一乐，笑容猥琐。
“听说宋家那病秧子少爷上京赶考去了，你家这侄女够浪的啊，这么快就忍不住寂寞了，这大清早，指不定昨晚去哪儿鬼混去了。”
林荷花眼睛恶毒地盯着林然的背影。
小蹄子，上次拿回家那么多好东西，也不知道想着她。
害她偷没偷成，还被那泼妇曹氏，当着娘家村里人的面暴打了一顿。
这都小半年了，也不让她上门。
自己丈夫又是个好吃懒做的，没了老娘明里暗里的接济，日子过得吃了上顿没下顿。
这不，这么冷的天，还得天不亮就起来，挑着炉子、柴火，走到镇上，来卖这糖水。
“大婶，糖水多少钱一碗啊？”一个半大小子跑过来问道。
“一文钱一碗。”
那小子一喜，别家都卖两文，这大婶儿只卖一文，真是赚了。
小子将一枚铜钱递给韩成，林荷花从一旁的竹筐里，拿出一只油腻腻的碗，就要掀开竹篾舀糖水。
“大婶，你这碗洗了吗？”
林荷花瞪了他一眼：“就一文钱，我还给你用金碗盛吗？”
那小子被噎的火大，可又受不了馋虫的勾引，强忍着忍下了这口气。
“给，快点喝，我收摊哩。”
韩成看了自家婆娘一眼，这婆娘冻傻了？
这么一锅糖水，还没卖完就收摊，败家娘们，糖不要钱啊？
林荷花碰了碰他的胳膊，向着林然离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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