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南大桥附近的安乐里的火炕上楼上,住到了三年级。在那里,发生了那么的事,许多让我至今仍记忆犹新。不过,那段快乐时光就要过去了,因为,我又要搬家了。
我们住的楼房东侧的旧的红砖楼,总是能让我在听到鬼故事时想起它们来。我们家西侧是跟我们一样的楼,连同楼之间的小棚子,连绵上百米。我对我们家楼下的小棚子都很熟悉,我和大宏以及大平他们就常在这里玩,一草一木,我都认得。不论是跟朋友们在下面疯玩藏猫猫儿,还是自己一个人在心情不好时独自坐在我家小棚前的木桩上发呆,都让我刻骨铭心。而对西面的延伸出去的部分,则对我来说,也充满了神秘。我一直想过去探索一下,但一直也没有付诸实行,直到有一天,我们家又搬走了,而后来,我再也没有去探索过另外几座楼房有什么秘密。
我们搬家,是因为我父亲的单位要分新房子了。那个时候不兴自己买房,都是单位福利分房。够条件就可以分到房子。但是,新楼房还没盖好,而我们这个房子,是要交出去,留给新来的人去住。我们搬走以后,我曾回来,也在“我们家”的窗口向里面望过,新的住户把那间小房重新进行了布置,跟我们家不太一样,但一样是明亮的,温馨的,似乎永远装载着我快乐的、忧伤的和淘气的童年。
父亲在那里住时,曾经很时尚地买过一个电唱机。就是可以听老式唱片的那种机器。但父亲舍不得花太多钱又想赶时尚,因此他买的唱机只有一个唱机,是一个包着蓝色皮革的木箱子,里面有喝盘和喝针,但没有音响,需要用它自带的一根导线,把唱机跟其他的收音机或是其他的音响设备连起来,才能听到唱片放出的乐曲。父亲先是把它连到了一个小半导体上,成功了。那个小半导体是黄色的,喇叭的部分有黑色的金属的外壳,很漂亮,我喜欢拿着它听,当里面的声音由吱吱拉拉的杂音逐渐变成清晰透彻时,是我最满意的时刻。后来,父亲把它跟原来的大收音机连起来,这下就更好听了,声音更加混厚,歌声也更动听。那可是个新鲜玩意儿,大宏和他的爷爷也常来听,家里来客人时,父亲也总会拿出来放上几曲。后来父亲做了个大工程,他先是把他心爱的唱机拆掉,再把收音机也拆掉,然后自己做了一个茶几,又买了个小音箱,把这几样东西整合在了一起。从此我们在两个小沙发的中间,有了一个新奇的物件,一个茶几,上面有个收音机,收音机面板前是整个茶几面,茶几的几面是带木条纹的面板,非常典雅。而几面的中央有个盖子,可以打开,里面就是唱机,可以放进唱片。扣上盖子,就是一个完整的茶几。而茶几的底座是个箱子,前面板上是音响的低音和高音两个喇叭,打开装在侧面的门,里面是空的,可以装唱片或其他物品。这是个非常实用的家具,是父亲自己做的。他的确是非常的聪明,手也很巧,可惜我没能继承他的心灵手巧,只继承了他的掉眼梢。现在我和父亲的年纪都大了,我们的眼睛就跟一个模子做出来的一样,都是眼角向下掉,鼻子以上完全一个模样。说实在的,前些年我还年轻时,还真没注意过这一点。
为了给新来的人家腾房子,我们搬走了,搬到了国和里,我们小学附近的一个平房。据说,那间平房也是我们亲友家的,他们跟母亲一个姓,但没有血缘关系。因为母亲的姓氏很特别,在本地的同姓的人非常少,因此所有这个姓氏的人都攀上了亲威。我跟房东家的男主人叫舅舅。
那是国和里的一个胡同,那里也叫三角地。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叫。从干净整洁的楼房,重新回到平房,我是充满了怀旧的感情的。我也非常向往住回平房,因为那里离地面很近,住着踏实。不过在搬进来的第一天,我的心情立即一落千丈,我觉得,住平房糟透了。
原来我们的楼房叫一室半,一间大屋,里面还有个小套间,虽然很小,但也能住人,只是冬天没有暖气,只能在夏天住进去。但即使如此,也比现在这个小平房大许多。这里只有一间小平房,实在是太小了,在炕对面,我们带来的柜子把其他的地方全都挤占了,只留了一个小书桌的地方。在楼房里时,当医生的父母也要经常读书学习的,我在外面大屋学习,他们就在里屋看书。现在,只有一个小书桌了,于是父母要再想读书学习,就得等到我上炕睡觉以后。小还不算,这里是怎么打扫也扫不干净的。这里的地面是夯土地面,没有地砖,就是泥土地,一沾上水,立即就和泥。拖布从此跟我们告别了,因为用不上了。记得奶奶在处理地面沾水时的办法,是往水渍上面盖沙土,从此我们又回到了那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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