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小的时候,包括现在也是如此,大年初一的早上,总是困得不行,但却总是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而不能再多睡一会。
小的时候,过年跟下雪似乎是两口子,形影不离。现在好象雪少一点了,天气也不是那么冷。据说,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前后的三十年,是上个世纪最冷的三十年。看来此话不虚。所以,在那个年代中的春节,基本都是在雪地上过的。
还有一个原因,使得现在过年的时候,少了雪的存在,就是社会的进步。在农村可能会好一点,但在城市,越来越先进的除雪设备和交通的压力,使得大雪最多存一晚上,天亮后很快就会被清理干净了。
不过在我小的时候,大年初一的早上,是清冷的,冻得两手都皲裂得左一条右一条。被鞭炮和父母喊我们吃饺子的声音吵醒后,会看到外面是一片银装素裹的大地和雪白的雪地上面红通通的鞭炮碎屑。
在经历了人生记忆中的第一次的除夕夜狂欢以后,大年初一的早上是疲惫的。不过疲惫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新的快乐接踵而至。
先是大平和大宏、小梅他们一早就开始点名集合,继续着前一天晚上的快乐。但是,没有前一天的疯狂。我们在大年初一的早上的主要任务是,到外面捡头一天没有炸响的鞭炮。前楼后楼的小孩子们也都跟约好了似的准时下楼,大家弯着腰,认真地寻找着每一个看上去还算完整的各式鞭炮,找到以后大家把它们收集起来,然后拿到一起去玩。
有许多小鞭或是更大的些的“钢鞭”是没有引信的,很可能是在成挂地燃放时脱落了,否则也不至于没有炸响。看上去这样的鞭炮不能再放了。不过对于我们这帮喜欢放鞭炮又没钱去买的小屁孩儿们来说,即使这样的鞭炮也是不能丢掉的。我们的办法是,把没有“念儿”(引信)的鞭炮从中间掰断,点里面露出的火药,放呲花。虽然没有响儿,但火花四溅也很好玩。还有一种玩法,就是把这种没有念儿的小鞭掰开但不要掰断,然后弯成V字形,再把有念儿的小鞭的念儿放到露出火药的那个位置,把它们搭在地面上,就象一挺机枪一样,我们称之为“架机枪”,然后点燃完好的小鞭的火药念儿,药念烧到被掰开的小鞭的露出火药的部分时,火药被点燃并剧烈燃烧起来,随后一声脆响,小鞭炸开了。
大平有一个非常大的鞭炮,他们称它为“麻雷子”。我觉得它有我的胳膊那么粗。中间是空的,里面有一根药捻子,但并不是固定在里面的,因为中间中空的,不能固定药捻儿,是放的时候临时装进去的。大平把它放在楼下小棚子的墙角,告诉我们都离远点,我和小梅跟得很远,大宏胆子大,离得近一些。大平点燃这个大家伙后以后,也立即躲到楼洞边上。那个大麻雷子哧哧地冒了一会烟,然后烟儿越来越小,最后一点都没有了。于是大家议论,这个药捻是不是装的不对啊。大宏想过去看一下,我和小梅也放松了警惕,站起身来伸着脖子往那边看。大平叫住了大宏,告诉我们谁都不准过去,就在这等着。他的年纪比我们大许多,所以还是有一定的头脑的。等了一会,还不见动静,大平一边嘱咐我们不要动,一边拿个破筐挡在脸的前面,慢慢地向前靠近。我们则站起身来,在后边议论纷纷,不过小梅还是比较怕,吓得在后面喊她哥快回来,别过去了。
结果就在这时,非常突然地,大麻雷子“轰”地一下响了,小棚子的墙都被震的土面横飞,跟地上崩起的雪沫子一起弥漫在了半空。我只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似乎有火药或是土面子也崩到了脸上,耳朵“嗡”地响了起来,一时间象中了魔法被定住一样,不能动弹。而在视线的余光中,我看到大平一下子扔了挡在脸前面的破?,猛地一个转身仆倒在雪地里。
硝烟过后,大家面面相觑,小梅赶紧一边喊他哥一边向他哥跑过去,我们也都惊恐地望着大平。大平倒下的地方离那个大炮仗也就一两米远,可以说再有一步就到跟前了。不过他的反应可是真快,不亏是大哥哥。他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抖着身上的雪,一边说,没事,我没事。虽然这么说着,但我们也可以看到他的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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