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出函谷,此为秦国史上第一次远征中原。百里奚传令兵使,持旌节急速将秦军动向报往各国。并携天子檄简,传达四方诸侯整饬兵马,共讨狄敌,收复洛邑。
行至半月,大军到达晋国国都绛城。一路上偶遇几拨向北运送财物的狄军,秦军无不半路截杀。天子姬郑将所得财物赏赐秦军,作为秦军行军之资。
绛城城门紧闭,城楼上兵士严阵以待。
重耳令狐偃到城楼下喊话,斥责太后骊姬祸乱中宫之罪。以“清君侧”之名,命晋国守城兵士开城投降。此时晋献公诡诸虽尚在人世,但受骊姬蛊惑,早已下达君命,令守城兵士拒战一切来犯之兵,自然也包括急于归朝夺位的重耳。晋**士虽不愿死战,但也不敢违抗君命。
狐偃劝降不得,回报重耳。重耳与秦军主帅百里奚、副帅华胥龙宗商议,强行攻城。
秦军矢阵、箭弩闻名天下。攻城车在箭阵掩护下直捣城门,投石车抛出巨石火矢,如冰雹骤雨般砸向城内,城内顿时哭喊连天,火光蔽日。守城兵士本就军心涣散,不出半个时辰,秦军便攻入城中。众人在军士护拥下直逼宫门!
宫门之外几百名晋国卫士手持盾牌列阵当前,一架凤辇赫然端落在阵列之后。
凤辇上纱帷明透,随风而动,半遮半掩。遥遥看去,隐约见一个身着锦缎黄绸、头戴凤冠的中年妇人静坐其内。正是晋国太后骊姬。
重耳喝住欲闯宫的秦兵,缓步来到阵前。狐偃、赵衰紧随其后,重耳施礼道:
“儿臣重耳,拜见太后!”
“逆子!你心中还有我这个太后?!”
凤辇内,骊姬厉声呵斥。
“太后息怒,儿臣乃晋国公子,国乱当头,理应护国!迫不得已攻城而入,却并无忤逆之心!”
“国乱?说的可是你携异**队践踏本国城宫?”
“儿臣周游列国,与列国交好。今借秦国之兵,以平国乱。并非卖辱求荣之举。太后切莫......”
“罢了!晋国国宫,不容侵扰!你欲何为,便直说了吧!”骊姬又一声厉喝,打断重耳。声音略带凄怨沙哑。
“儿臣欲求见君父,向君父请罪。并愿日后常伴君父左右,尽子之孝,分君之忧。便知足矣。”
骊姬听闻重耳所言,双肩似是微微颤了一颤。良久,才说到:
“你不必诡言.....你父......已然亡故。”
......
“啊!儿臣不孝,救驾来迟!啊......呜呜......”
重耳听骊姬说到君父已亡故,扑通一声,向着王宫跪拜于地上,放声大哭。
原来骊姬为了稳固大局,竟将晋献公诡诸崩殂的消息秘而不宣,依就假借君王之命统御朝政。晋国兵士所奉守城之命,也是骊姬所使。
众人闻之,纷纷恻然。
“时至今日,本宫知大势已去。你若还念骨肉同胞之情,便不要为难你两个幼弟。”
骊姬所说的两个“幼弟”,便是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系齐和卓子。
“......若太后所言非虚?君父梓宫尚在何处?呜......”重耳并不理会骊姬所言,带着哭腔问到。
“宫内寝殿之中......”
“尔等还不撤开!?”重耳身后的狐偃对着持盾列阵的晋国卫兵喝到。
卫兵们此时早已惶恐不知所措,纷纷收盾,让出豁道。
重耳跪行于地上,从凤辇旁爬过,呜咽着向宫内而去。
凤辇内,骊姬见重耳痛哭流涕,不置可否。刚才也未曾答复护子之事,心中甚为忧虑。忙起身拨开纱帷,下得辇来。骊姬身后冒然钻出两个未谙人事的幼童,自然是系齐、卓子。两个丫鬟随行,也一起向宫内而去。
众人皆是一呆。
适才骊姬身在纱帷之中,不见其貌。方现真身,只见凤冠之下,风髻雾鬓、柳眉连娟,粉妆玉琢、绛唇映日;黄绸冕服之上,刺绣日月霞飞、鸾腾鹤翔,华贵端庄、绝代之丽。
两腮各挂着一行未干的清泪,凄楚动人之态,令众人无不赞叹。
骊姬虽然有绝世之美,亦名列“春秋七大美人”之一。但终因德不配位,被后人唾弃。有诗为证:
骊姬北原上,闭骨已千秋。
浍水日东注,恶名终不流。
重耳周游列国之时,贤德之名早已经传遍四方。此番回朝,服丧继位,顺理成章。举国欢腾,众望所归。骊姬本是西戎所部的骊戎首领之女,晋献公攻打骊戎所获。未曾想晋献公贪念美色,造成国内几十年动乱,实非明君所为。重耳继位后,将骊姬发往故地骊国,两个幼子豢养宫内。不久后,骊姬郁郁而死,两个幼子也陆续病亡。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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