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星。”祝俊失声叫道。
“你还记得我？”沈晨星冷笑问。
“你怎么在这里？”
“颐和园是你家的？”
“真是好巧啊。”
“是啊，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晨星，这人谁呀？”围过来的同学问。
沈晨星说：“不认识，就是看他獐头鼠目很不舒服。”
三位同学瞧瞧祝俊，头次发现沈晨星对人外貌描述很不客观。
沈晨星狠狠瞪一眼祝俊，掉头说：“走了，看着恶心。”
“等一等。”对祝俊来说，沈晨星就是一块超级日光石，记载映射着有关许欣的巨大信息流，冤家路窄在此遇上简直就是天意。
“什么事？”沈晨星转过身打量祝俊：“你想单挑？”
“你读建筑还好吧？”祝俊嘴巴变得笨拙，贪婪地望着沈晨星，仅仅想到这人与许欣的血缘关系，就足以让祝俊心跳意乱了。
“关你甚事！”
祝俊禁不住问：“你姐姐可好？”
沈晨星勃然大怒，冲过来对着祝俊吼：“你还好意思提我姐？她差点被你毁掉！”
祝俊低声说：“对不起。”
沈晨星朝祝俊攥起拳头，咬着牙说：“你说这个有什么用，玄得只差那么一点点，如果我姐她……我一定杀了你！”
祝俊没有避退，沉声说：“真的对不起。”
“我姐生活全被你毁了！”沈晨星抑不住火气，上前狠狠推一把祝俊。
压抑得太久了，祝俊很想痛痛快快来一下，他晃了下站稳脚跟大喊：“来呀！”
沈晨星被喊声激怒了，伸开双臂向祝俊直扑过来。厚雪斜坡影响了速度，祝俊向前架住沈晨星胳膊就势一带，沈晨星跌跌撞撞仆向前方，抱住一棵树险些跌倒。
沈晨星三个同学一看，好么，这大个头还挺猛，吼叫着一拥而上。祝俊看准了先撞倒冲在最前后的小个子，再拦腰抱住黑色羽绒服瘦子，使力把他掀翻，最后一个胖子慌乱中自己滑了一个屁蹲儿。沈晨星返身回来，厚厚棉手套捶到祝俊后背。
雪地，冬衣，每人都像笨笨的熊。祝俊甩开沈晨星往山上跑，企图将四个人拉开，却被倒地的小个子抱住了腿，胖子远远扔过来一个雪球，砸到瘦子的脑袋上。沈晨星占居高处截断祝俊向上跑的路，小个子抱腿死不松手，又不能用劲踢他，眼瞅着沈晨星瘦子前后夹击过来，一狠心抱住沈晨星一起翻倒，带着小个子三个人一起向坡下连滑带滚。
不知道翻了多少个滚，坡度慢慢缓下，一道红砖矮墙把他们挡住。呼哧呼哧老牛喘气，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互相抓着瘫倒在雪地上，顶上树干如铁松枝如冠，细雪漫飘苍天迷蒙。
“大雪天打雪仗，应景儿啊。”闻声望去，一个穿黑色大衣的老警察立在月亮门中央。
祝俊沈晨星互看一眼，彼此头上脸上一片湿一片白。
“别停继续啊，还没分出胜负吧？”老警察手插口袋慢悠悠说。
祝俊沈晨星不约而同松开手，翻起来拍打衣服。
坡上跑下来小胖子冲老警察哈腰点头：“大叔辛苦了，大雪天您还为人民服务，我买杯热奶茶孝敬您。”
老警察说：“不如请你们到值班室喝点热茶？”
小胖子诌笑说：“没那么大脸面，您老人家吓着我们了。”
老警察眼睛一瞪：“该干么干么去！还有劲儿绕昆明湖跑两圈！”
沈晨星瞪一眼祝俊，带头往山下走，祝俊跟着他们一起走。
过了山墙，小胖子问：“咱去哪儿啊？”
沈晨星说：“找地儿吃饭。”
小胖子一指：“前面就是听鹂馆。”
瘦子揶揄说：“听鹂馆是你去的地儿么，一百多一位套餐还难吃要死。”
小个子望望天说：“这个天适合涮羊肉啊。”
祝俊跟在他们后面几步远，开口说：“东来顺，我做东。”
几个人一起回头，除了沈晨星，小胖子问：“是不是真的？羊肉我一个人能吃十盘！”
祝俊说：“我既然说了，多少人都管饱。”东来顺祝俊和客户吃过，不算酒水人均一两百块。
几个人望望沈晨星，沈晨星说：“太远，不去！”
小胖子说：“颐和园门口有一家老来顺，味道不比东来顺差！”
小个子瘦子一起附和：“对对，就老来顺吧！”“走吧走吧，真饿坏了！”
沈晨星不好再反对了。
老来顺。
炭铜火锅。羊肉绝对主力，羊肉片、羊肉卷、手切羊肉、精品羔羊一字排开，雪花牛肉、肉丸鱼滑为友军，蔬菜拼盘做点缀，牛栏山二锅头为开路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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