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似是故人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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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俊手里的杯子猛地晃动一下。

“许欣真看见祝俊了?有没有说话?”猴子连声问,他怀疑祝俊没有跟他完全说实话。

“开始也不确定。”张盈说:“那天早晨许欣晨跑完回宿舍跟我说,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她跟着她,回头看又没发现。我说这不正常么,明天早上你把我叫起来,我跟你一块跑,把那个偷窥狂揪出来。”

猴子看看祝俊,祝俊没有什么表情,张盈继续说:“许欣每天比我早下楼早吃饭,早到教室背十几分钟单词,我进教室的时候刚好打上课铃,老师正往讲台上走,许欣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从我身边跑了出去,满教室的人都看着,老师也呆了,我以为出了什么事,跟着她跑出教室。许欣一口气到楼外四下寻望,我问她‘出什么事了?老师都上课了。’她说‘他来了。’‘谁来了啊?’我瞪大眼睛往四下望,路上只有两个迟到了快跑的学生,没别人啊,我说‘你是不是睡迷糊了?乔侨现在在美国呢,还有人比乔侨更痴更呆的么。’许欣说‘不是乔侨。’‘哪是谁?’许欣不吱声了,我猛然想到:‘祝俊?’许欣微微点头‘进楼时我回头看,感觉就是他。’我看看空空荡荡的校园,感觉好可怕,想一个人也会想疯,正想要拉她劝劝她,许欣说‘如果能见到,我们就还有缘份。’说完就跑走了。”

“她跑哪儿去了?”猴子听得紧张,杯子都快握破了。

“找祝俊啊!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找,在后面紧紧跟着。刚上大一时候,跑步跳远铅球我全都辗压许欣,这一两年许欣天天晨跑加游泳,成了去过南极的人,龟兔赛跑身份互换,再加上我穿了高跟鞋真心追不上了,眼瞅着许欣像兔子一样跑远了。”

猴子看了胖了一小圈的张盈想笑,祝俊问:“你们跑得那条路?”

张盈说:“许欣从教学楼抄小路往北边跑,一直跑到了大食堂,我远远跟着心里还纳闷,怎么刚吃过饭又来了。许欣在食堂门口转一圈,返身又沿大路南边小山丘方向跑,到了三岔路口忽然停下,向前看向后看不跑不动了。”

祝俊心里简直要哭出来,他远远看着许欣进了教学楼,许欣上台阶突然回头望,他急转身逆行往回走,上课铃响起时,他正徘徊在教学楼的另一头。等许欣从小路跑过去,他从大路往校外走,许欣跑到三岔路口,他正在出大门吧……

猴子问:“她跑去哪里做什么?”

张盈说:“她跑去食堂我知道,当初祝俊就是在食堂门喊许欣名字找许欣的,她跑到三岔路口……是不是这里也有什么故事?祝俊。”

祝俊痛苦地低下头,看着面前的水杯说不出话,猴子就替祝俊说了:“老大二月份确实去了你们学校。”

张盈手拍桌子叫道:“原来是真的!我一直不相信,认为许欣在说疯话,原来爱人之间真有心灵感应的!”

猴子说:“那是老大跟踪技术不够高明!……也可能真有感应吧。”

张盈对祝俊说:“大家都没事好好的,你跑去我们学校干么?这不害人么。”

猴子不爱听了:“你怎么说话呢,海大又不是你们家的,凭什么我们就不能去了?”

张盈说:“你能去,他不行!要去也可以,戴墨镜戴口罩最好穿上隐身衣,挑一个校园没人的时间去。”

猴子说:“你这不瞎咧咧么,没人去你们学校干么。”

张盈说:“想看人也可以啊,直接上我们宿舍,敲门请进我给你倒水,然后我出去关上门,让你们两人在屋里互想看个够!像上次那样你神龙见尾不见首来一下,真的把许欣又害惨一次。”

祝俊急问:“她怎么了?”

张盈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抑郁生一场病而已。”

猴子问:“她怎么那么容易生病呢。”

张盈瞥猴子一眼:“许欣身体好着呢,她才不容易生病,只不过她有一个特别脆弱的命门:对爱情想得太完美,对感情太认真太执着。谁握住了她这个命门,谁就可以致她于死地。偏偏这个命门就被人捏住了,许欣就每年都生一场病,不多不少每年一场。”

“这么邪乎。”猴子说,祝俊脸上失去了血色。

“你不信我给你数数,前年国庆节许欣巴巴跑来北京,重感冒亢奋异常回学校输了一周液;去年寒假开学没多久,大半夜里又往北京跑,回来大病一场差点没把小命丢了;好不容易恢复元气,惹不起躲得起,今年再不敢来北京了,偏偏那个人又来青岛了,似见非见一瞥之间,没有例外许欣又病倒一场,全都是心病啊!人言秀色可餐,原来帅气也可以杀人,某个人啊,简直就是许欣命里注定的天敌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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