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西铭满面忧伤,对祝俊说:“能给我添杯热开水吗?”
祝俊不想搭理他,喝水自己打去!转念一想毕竟自己是主人,抓起桌上简西铭的空杯子拉门出去了。
大厅里很多陌生面孔,猴子挥着手安排应聘者上机测试,看见祝俊顺口问:“你屋里人谁呀,神神叨叨的,你还和他唠这么久,你脸色好难看,没事吧你?”
祝俊摆摆头,走到饮水机前站了一会儿,平静心情理了理思路。简西铭这个人外貌隽秀谈吐斯雅,讲起故事抑扬顿挫加上生动丰富的表情,极具煽动力和感染力,祝俊都被他带的心情起起伏伏,更别说少谙人情的小女生了,真不知有多少女孩遭遇他迷人的毒手。祝俊讨厌简西铭,可以又想见他,迫切想知道后来发生的事。
祝俊接了开水回办公室,简西铭从桌上拿起杯子,放至嘴边轻轻地吹气,抬眼问:“祝俊,你总共谈过多少女朋友?”
祝俊绷着脸不动也不吭声。
简西铭说:“米兰·昆德拉说过男人有两种,一种在一个女人身上去发现所有女人的美德,另一种是在所有女人身上去发现一个女人的美德,说的就是你和我。”说完自嘲地笑笑,“看来你只关心许欣的命运,我接着往下说吧。我在船追着许欣跑了一天,累得快散了架。第二天咬牙撑着继续跟着她,保持距线相遇偶然,点头问侯搭手帮忙,多余的话绝不多说半句,这个时候谁先说话谁气场被破。我有耐心,女孩好奇心很强的。”
“她不会理他的。”祝俊说。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算你猜对了,整整三天过去了,我下了无数的机会,她只给我回了四句话:谢谢、你好、早上好、下午好。餐厅吃饭的时候,我有意和她住同舱的女生有说有笑十分热闹,她视之无睹淡然用餐漠漠来去。船上播放我的小诗‘开在冰峰的花儿’——就是写给她的,她静静听完没有任何反应……所有试探接近勾撩暗示各种手段使了一轮,如同一个又一个浪头拍击礁石,礁石寂然不动,我的心碎成了浪花,唉,真是冰晶美人啊,太适合去南极了。”
南极兔,这是许欣最常用的一个网名,想起海大校园、小星岛上、五岳寨山、省城雪地许欣明媚开朗的笑容,祝俊钻心的痛。
“没办法,只能主动出击了,虽然明知主动即被动。下午在图书室,我特意坐到她对面,把打印的诗稿放到她面前‘同学,听说你学海洋专业,我想请你从专业角度审审我篇这组诗稿,多多提意见,出版社预定了下半年要出专集。’许欣望眼诗稿说‘船上有好多专家,你可以向他们指教。’我说‘他们很忙都是大叔大伯,还是我们气场亲近,我对南极是真心热爱。’
“许欣被打动了,她把诗稿拿过去开始阅读,我低头翻看杂志,全部感官都集中在对面。过了十几分钟,她看完了对我说‘你的诗文学性不便置言,有几处涉及南极的表述有违现有科学认知,一是南极没有金枪鱼,金枪鱼分布在分布于大西洋太平洋和印度洋的热带亚热带海域;第二企鹅上是群居动物,指代孤独意象似有不妥;第三处北极和南极不是一样寒冷,南极更冷年平均气温要比北极低20℃……’
“许欣指点着诗稿认真地讲着,直诚坦白一点没顾虑我的面子。我非常受用,借着聆听窥看她白净柔美的侧面和光洁的脖颈,越发迷恋。‘我能看出的就这些了,可能属于微显镜挑刺,供你参考,你的诗写的很棒。’多么谦虚有礼貌的女孩儿,我心里甜甜的,除了书稿得到指正之外更大的收获,我就此和她连上了线,可以进一步深聊和更多接触了。
“正如我计划和预料的那样,接下来我和她聊企鹅聊南极,聊寒武纪生命大爆发聊恐龙最有可能是怎样绝灭的,聊南十字星下麦哲伦舰队航行,聊鲸鱼相隔数千里以20赫兹频率唱歌聊天……不是吹牛,本人的阅读面和知识积累是相当了得的,不如此,许欣也不会和我聊那么长时间并不时感到惊讶:‘没想到你学文对自然科学了解这么多’,我开玩笑说‘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我到三十七个国家这次登上南极七大洲就全集齐了。’‘真的,太羡慕你了!’呵呵,成功引起她注意收获好感和钦佩,社科院研究生的牌子还是很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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