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生死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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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说从不后悔,要么嘴硬,要么他是神仙。人生世间,怎么可能不犯错,犯了错怎么可能不后悔?生悔有没有用是一回事,但它一定会不请自来避无可避。

祝俊深深地后悔,悔断肝肠。

如果时间倒流,他会怎么做?如果依然是当时的认知状态,他当然还会那么做。如果是带着现在的意识穿越,他会做得更好吗?会的,一定会的。他会在父亲的最后时刻说出自己真实的愿望,他会和母亲商量,会跟许父再次交谈,会把所有一切都告诉许欣,也要许欣把所有一切都告诉他,所有的事情、所有的境遇,无论顺昌还是凶逆、寂寞还是暄哗,平淡或是炫丽,他们都要携手面对,一起殚精竭虑一起打拼前进一起谈笑风云,一定可以的!所以的际遇,都将是他们爱情的历练和增色。

但是,时光能够倒流和穿越吗?不能,所以人生充满了懊悔和惆怅。人类是不完美的生物,注定无法享受完美的东西,比如纯粹的爱情。

看着祝俊痛苦懊悔的样子,吉爷爷用手点着祝俊说:“你呀,挺聪明的样子,怎么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呢?”

祝俊痛苦摇头不能言语。

吉爷爷说:“唉,真不知你怎么想的,自己痛苦,也害了别人。”

祝俊低着头说:“我知道。”

“整个寒假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吗?”吉爷爷突然有些激动。

祝俊说:“去年寒假我爸生病过世了。”

吉爷爷说:“这个我知道,许欣就是想去看你被老许锁在家里,两人争吵特别厉害。”

祝俊捺不住忿忿:“他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呢?”许欣父亲在祝俊眼里就是蛮不讲理的男版王母,是造成他和许欣痛苦的最大原因。

吉爷爷叹了口气:“在这件事上,老许确实犯浑了,说好了的话不算数!”

许欣高考拿了全省状元,进了心选的海大,按照约定许父将不再干预,任由许欣自由恋爱。许父原想三年过去,小孩子的所谓恋情便会无疾而终,却没有想到女儿对祝俊一直念念不忘,而且真的和那小子好上了,许父受不了了,大一暑假第一次见到祝俊勃然大怒,把祝俊一伙人全都赶了出去。祝俊直到今天才明白原委,原来这笔帐从初中开始就已经记上了。

“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祝俊抬头问吉爷爷。

吉爷爷摇摇头:“老许太偏执了,不过他固执和清高是有资本的,许家和许欣母亲的家族都有着辉煌的历史,出了许多一流的人物,老许自然对女儿寄予极大的厚望。”

祝俊说:“即使是这样,他也不能摆布许欣的人生,连恋爱都干预啊!”

吉爷爷看看祝俊,意味深长地说:“等你做了父亲,有了女儿之后,你就会明白父亲对女儿的那份感情。许欣母亲去世早,许欣几乎成了老许生活的全部,他还没有做好女儿离开的准备。我想,现在恐怕没有任何男孩能得入老许的法眼。”

祝俊说:“这太自私了!简直变态!”

吉爷爷说:“这个世界上,哪个人没有病呢,轻重而已。”

祝俊愤愤地说:“我和许欣分手最大原因就是他!”

吉爷爷说:“老许肯定会找你麻烦,给你压力,你有没有抗争?有没有坚持呢?”

“我……”祝俊不知该怎么说,不管他遭遇了什么,怎样努力过,最终提出分手的人是他。

“许欣可是从来没有放弃。”吉爷爷说。

“我和道。”祝俊能想像到,许欣被锁在家里是怎样的焦虑难过,她一定尽了最大的努力,否则在父亲最后时刻她不会不来的。那个时候,只要他们能见上一面,一切都会与现在不同。

“你不知道。”吉爷爷说:“如果你知道她为你做了什么,我肯定你不会分手的。”吉爷爷说。

祝俊抬起头,困惑地望着吉爷爷。

吉爷爷说:“开学前两天,老许去基地把家门钥匙交给我,我架不住许欣苦苦央求,给她放风两小时,她去找你没有找到却在火车站撞见了她爸,老许火大好像去了你家,回来之后把许欣狠骂,看管得更紧了。”

许父那天去基地是乔侨找关系托校领导传的基地失火假消息,许父在火车站撞见许欣之后怒气冲冲去了祝家,直接导致了祝父病危入院。

“他太过分了!我和许欣恋爱他有事找我,干么去我家找我父母,我爸还生着重病!”祝俊压不住怨恨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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