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怎么一人回来了?”
屋子里,乔侨懒懒翻着一本《瑞丽》,猴子喧宾夺主地和许欣聊天。
“张盈遇见一位熟人,说一会儿上来。”祝俊把两副扑克轻轻放在桌上。
看看扑克,猴子来了精神:“打牌打牌,何以解痛?唯有打牌。四个人正好打升级,老二,快搬桌子啊。”
许欣注意到祝俊表情异样,问:“遇到什么事么?看你有些心神不宁。”
祝俊说:“张盈遇见的这位熟人有点怪。”
“怎么个怪法?杀马特、崩克、文青,还是中二病患者,哪一种风格?”猴子熟练地开始洗牌。
祝俊说:“都不是,有点歇斯底里,转脸又变正常,阴阴地让人有点发渗。”
乔侨丢开手里的《瑞丽》,失声问:“是不是祁利?”
祝俊点点头。
“这混蛋也来了!他有没有说来这里做什么?”乔侨有些紧张。
“他没有说。”祝俊想着要不要把刚才祁利发狂一幕说出来,会不会吓到许欣。
没想到许欣马上说:“糟了!祝俊你快下去,找到张盈跟着她!”
“为什么?这个祁什么利是魔鬼会吃人呀,他不是你北大同学么老二?”眼看洗好的牌打不成,猴子有点堵。
“没时间多说,我问问张盈在哪儿,你下去找她。”许欣边拨手机边说。
宿舍里安静下来,等着许欣通话。
一个古筝流行曲从外面楼道传来,越来越近。
门开了,张盈握着响铃的手机问:“打我电话干吗?”
许欣把呼叫关了,看着张盈问:“你没事吧?”
张盈撇嘴说:“我能有什么事,老对手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过我不想玩了,没闲心了,话都说明白了。”
乔侨问:“祁利呢?”
“回火车站买票了,从今以后,我和他再无关联。”张盈说。
猴子问:“你和他有过什么关联?领上来让我们见见么。”
“你最好永远别见。”张盈说。
“为什么?我就想见见怪人。”越这么讲猴子越想见见。
“祁利不仅是怪人,他还是病人,精神病——真正意义上的精神病!”张盈喘口气坐下,“本来不想说的,不过这事我们县中很多人都知道。祁利原本比我高一届,休了一年学,高二就跟我一个班了。为什么休学?就是有病,精神分裂加狂躁症,听说把他妈家的东西家俱全砸了。”
“啊,精神分裂加狂躁症,酷啊!”猴子听了很兴奋。
乔侨瞪一眼猴子,心头一阵阵发紧,原来和一个精神病人相处了大半年,还差一点和他成为朋友,现在想想都后怕。
“祁利得了这种病,怎么还能上大学?大学没有规定限制吗?”乔侨问。
“只要有康复证明,上大学没有影响。祁利是有病,但是脑子不笨,而且非常好用,我们县中总分第一,唯一一个上北大的。”张盈说。
“比我少十分。”乔侨对这一点很重视。
“试卷不一样!你要考我们的卷子,不一定怎么样呢。我们省高考最吃亏,我这分数水平若放在北京,也妥妥地稳进北大。”张盈禁不住为家乡百万学子鸣不平。
猴子叫:“我们省一样!你知道高三一年多变态么……”
祝俊摆手说:“先别说高考了,张盈,你说祁利把他妈家东西砸了,他和妈怒住一起吗?”
张盈说:“祁利读小学父母就离婚了,祁利分给他妈。读初中时他妈又结婚,嫁给城里一个什么科长,科长自己有一个女儿,就让祁利住校,寒暑都住在学校里。估计从那个时候起,祁利就有点不正常了。”
“其实挺可怜的。”许欣说。
“后来怎么犯得病?”祝俊问。
“听说,听说啊,春节祁利到科长和妈妈家过年,科长女儿压岁钱不见了,嚷嚷说祁利偷拿了,他妈也没有帮祁利说话,科长还甩脸色看,祁利就怒了,砸了所有能砸的东西,自言自语停不住,就被送医院了,在精神病院呆了大半年。”
“后来呢,复学以后正常了吗?”
“正常了,除了性格沉闷说话有点怪,完全和正常人一样。我后来才知道他有病,已经晚了。”
“你们交往很深?”
“算是吧,可我哪知道他有病啊。高二开学没多久,学校组织秋游我没去,祁利也没去,教室里面就我们两个人。祁利问我为啥不去?我说那破地方,只有庸俗的人才会觉得美。其实那地方我以前去过,不想再花冤枉钱。没想到祁利听了拍桌子说‘知己啊’,接着大谈美学,什么美是自由的象征,悲剧是审美的高级形式,反正我都听不懂,不过给面子点头给个赞,他就真当成知音在欣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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