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谁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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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省道开车一个半小时,到达海边龙角村。

车子停在村委会门前广场,闻着海腥味来到码头,岸边泊着一排钢壳机动渔船。一艘正突突地发动着,出海刚好经过小星岛,谈好两百元搭乘费,七人背包登板上船。

柴油机动船跑得很快,四面视野迅速开阔,背后大陆远去成一条青线,北东南三面全是微波起伏的海域,海水由墨绿逐渐转为淡绿。又行了半小时,不知不觉看到了大海原有的本色——扯地连天令人心醉的蔚蓝。

近海行驶,近乎无风,每个人都精神十足,感觉还没有坐过瘾,一座绿色的小岛已经出现在前方。

渔船鸣笛减速,慢慢靠向码头,船帮上绑着的轮胎圈“砰”地碰到防波石堤。停船下锚,一尺宽的栈板搭到了岸上。

猴子第一个跳上栈板两三步蹦到岸上,弯腰躲开想象中飞来的密集子弹,朝身后挥臂大喊:“同志们冲啊,解放台湾岛,活捉陈意涵!”

小星岛形状如一颗不规则大五星,面积接近北大校园,岛上石丘起伏,林树茂密,中央平地建筑着几十户住宅,其中一多半为外镶白色瓷砖的两三层小楼。

“渔民生活不赖啊,全是海景小别墅!”

“换一换,你全家搬这里做渔民?”

“不换。”

大副说,小岛东南两角之间有一块开阔平坦的地方,沙滩细软风光最好。

七人列成纵队横穿了整个小岛,从栽满松树的高坡上望下去,视野豁然开朗,黝黑的礁石中间,一片银白的沙滩状如月牙,被无边蔚蓝的海水拥抱着,哗哗滚动的浪花划出弧状的海岸交际线,蓝天白云天海一家,空旷无人宛若仙境。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欢呼起来,冲下山坡向海线奔去。

猴子甩着胳膊奔在最前面,一边高声狂叫:“大海啊姑娘,我要第一个拥抱你!”

一双手臂将猴子拦腰抱住,光头喊道:“休想!我绝不会放过你!”

人们从身边一一超过,猴子急得又跳又叫。最终,两名女生,许欣和张盈最先接触到欢笑翻扑的水线。

光头松开手,猴子愤怒地瞪他。光头说:“女孩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我怕你把海弄脏。”

猴子转怒为笑,想不到光头这么糙的爷们,还有一颗温柔的护花使者心。

脱去鞋子,赤脚踩进沙滩,海浪一层层漫过脚面,拍上小腿,散开的水花如碎银似水晶,篷松而透明,清凉又温柔。踩着软软的细沙,脚底一点点陷下去,忽然有点痒痒,一只硬币大的小蟹横着爬过脚面,正要用脚去踩,小蟹忽地钻进沙下消失,弯腰伸手去挖,却只抓起一棒湿漉漉的黄沙。

更有活蹦乱跳的小虾,蠕动吐水的尖螺,和数不清的奇形怪状的贝壳,散布在数百米的沙滩,由不住你去捉去捡。

只有大副平静如常,踩着旅游靴站在滩边的高处,看着其他人欢声笑语地跑动。

“下去玩啊。”祝俊招呼他。

“你们去吧。”自幼海边长大的大副,自誉为海的孙子,到海边如同来到了外婆家。

沙滩跑累了,有人叫着要游泳。祝俊举目四望,右边靠近村路的大松树下,有一家红砖筑成的小商店,商店旁边搭有两间简易的小房,房门上斜挂着一个写着墨字的木牌:冲凉房。

祝俊叫上乔侨、猴子和光头一齐过去,一个头发稀少的红鼻子大叔,笑着从小店里走出来。

“大叔,使用冲凉房要钱吗?”猴子没底气地问。

大叔摇头:“冲凉洗澡都不要钱,只要你们在店里买东西。”

“买多少东西呢?”

大叔看看四个人想了想,伸出一只巴掌张开:“每人至少五块。”

猴子、光头忍不住笑了,祝俊进店转了一眼,十几平米的小屋,摆着有限的零食和物品。

“冰冻可乐有吗?多少钱一罐?”乔侨问,做好了被痛宰的准备。

“有,一罐三块。”

猴子和光头不笑了,市里可乐一罐两块五,这座与大陆分离的小岛上只卖三块?还冰冻的,绝对良心价!

乔侨不再问价钱了。

祝俊问:“这遮阳伞有几把?”“两把。”

“沙滩椅和沙滩垫呢?”“椅子有四把,垫子很多,你们买还是租?”

能租当然租了。

四个人抱着饮料,挎着泳圈,扛着太阳伞,拖着椅子和沙滩汽垫,满栽而归回到沙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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