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恶意可以达到什么程度呢。
所谓亲缘的联结, 血浓于水的说辞,在恶意的沾染下,赤色的血液也会被玷污到浑浊, 比墨还黑。
乙骨忧太静静地坐在里香的小房间里, 仰头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裂纹遍布的天花板, 眼神暗淡无光,吐息的每一口气流,都像是冰天雪地里的冰碴, 从呼吸道窜入, 落在滚烫的血管里, 冻结了温热的肢。
想起刚刚里香见情状不对,把推入自己房间时的表情, 抬手蒙住了眼睛。
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的里香啊……
乙骨忧太从不曾动摇过自己对里香的爱意,但此刻这份坚定却化作了鞭笞的一血痕,让他几乎溺亡于这方涌来的深水。
里香……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不曾知晓的?
真的有了解过里香吗?
乙骨霍然起身, 几近偏执地、眼睛给灼痛一般,用力地将所目睹的一切塞进眼底。
这是祈本里香的房间。
天花板上没有灯光,唯一的光源, 就只有小小木桌上的一盏老式台灯。
放在床头柜上的, 是起了褶皱的、泛黄的洋娃娃, 纽扣做的眼睛, 连同针线缝合的微笑表情一起,像是在无声地注视着。
衣柜里,三两件连衣裙, 都已经不太合身,现在里香穿在身上的,应该是她最崭新的裙了。
三个人站一排就能撑满的狭窄空间, 寂静而昏暗的无光环境。
这就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里香放置整个童年的地方。
乙骨忧太失良久,呼吸声清晰可闻。
蹙着眉头,脑仁似乎被刀刃磨过一般尖锐地疼,指抵在太阳穴上,用关节死死地按着那个穴位。
冷静下来。对自己说。
你要冷静,你要镇定,你要保持理智。
不可以再失控了,乙骨忧太。
房间里连时钟都没有,在狭小空间下的时间流逝似乎也失去了能被捕捉的踪影。
乙骨忧太的放在门把上,仿若雕塑一般静立了许久,然后他一抹唇,指头点在唇角边沿,其慢慢地拉高,直至定格在一个恰好的微笑的弧度上。
强行把所有喷涌而出的情绪收拾好来,乙骨转动了门把。
………
“奶奶?”
听到门被打开的轻响,小里香扭头望去。
她的脸上沾了不少灰尘,里也正拿着一块脏污的抹布。
玄关处逆着光的佝偻身影,满头的苍老白发,即使看不清表情里香也知道,老人此时定是耷拉着嘴角,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你回来了……”
老人就像没听见、也没看到她一样,眼神都欠奉,径直走进了屋内,只是在路过小里香时冷淡地说了一句“动作快点,我回来了都还没打扫干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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