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金铁动河山-第5/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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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僵立住了,一动不动。如果细看它的绒羽会发现,与其说它的姿势是在预备着进攻报复,倒不如说是一种极度恐惧又不能退缩的情况下展示出的色厉内荏。

    祝师把手放到它的翅膀上,安抚了一下,口中发出一串低沉柔和的音节。

    灰鸟渐渐平静下来,以类似的声音回应。

    左月生、陆净和叶仓三人见他走开,就探头探脑地过来和仇薄灯汇合.

    冲着刚刚那阵劈头盖脸的树雨,他们就觉得要是不表明自己是和仇薄灯一伙的,恐怕会毫不留情地干掉。

    “靠啊,”左月生瞅着那边,惊得直嘬牙,“你们祝师这么牛逼的吗?还能跟鸟说话?”

    “这有什么,”叶仓粗声粗气地应,“祝者,以天地为师,上能通神,下能达物。城祝司里就有万物语的杂学,别说鸟语了,跟王八说话都没问题。”

    “那你会吗?”陆净好奇地问。

    叶仓:……

    这个姓陆的,是真他娘的讨厌。

    “显而易见,他不会。”

    仇薄灯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别当面揭人短,不客气地补了一刀。

    叶仓脸黑了。

    这个姓仇的,也一样讨厌。

    “你们刚刚很有活力对不对?”仇薄灯提着剑,和颜悦色地问,“是不是就跟戏台下蹲着一样?是不是就差了点瓜子点心?”

    左月生三人下意识地点头。

    蹲戏台哪有他们刚刚蹲树杈来得刺激?这可是亲眼目睹的“色令智昏”好戏啊!

    什么英雄救美,什么一见钟情,向来只在说书人的惊堂木里流传。但刚刚少年祝师提灯出场,却是活生生的英雄救“美”——虽然仇少爷金玉之下都是败絮,但皮囊确确实实是美。更别提,这位赶来的祝师后面又极具耐心地为仇薄灯打理头发。

    和头发有关的,有些时候是件非常微妙的事。

    文人墨客用青丝,用情丝,用云鬓,用烦恼丝……用所有缠绵悱恻的词来形容它,仿佛什么心事都能悄无声息地藏在三千发梢里。于是明明只是简简单单地解个头发梳个头,却突然让三个血气方刚,介于男人和孩子之间的少年看得面红耳热。

    但大家都要面子,谁也不肯表现出来,就只好胡乱插科打诨。

    陆净一直冥思苦想着,仇薄灯一问,他顿时一拍掌:“对了!这叫……”

    “叫什么?”左月生和叶仓异口同声地问。

    仇薄灯踹人的动作一停,有些好奇陆傻子能发表什么高论。

    “灯影红衣美人俏,乌发缓解慢插簪!”

    陆净激情得觉得给他一根毛笔,他能立地写八百折戏。

    陆十一郎活了近二十年,头遭发现自己居然还有说书人的天赋。以后就算被亲爹赶出谷,也不怕饿死了。

    “妙啊!”左月生和叶仓用力鼓掌。

    砰砰砰。

    瞬息间,三人几乎不分先后地被仇薄灯面无表情地踹了下去,人在半空一边笑着,一边张牙舞爪地伸手抓树干抓藤蔓地挂住。

    “玉佩在枎树顶上。”

    仇薄灯要跳下去各补一剑的时候,祝师走了回来。

    灰鸟跟着他过来了。

    二丈高的巨鸟收拢双翅在树上移动有些笨拙,像大型走地鸡,看起来格外滑稽。但等它到了面前,投下的阴影却像一片从天空落下的乌云。它低垂下身,把羽翼送到仇薄灯面前,发出轻柔的声音示意他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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