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海界石柱共计三百二十万根。”
“三百二十万根海柱,是由万万名弟子砌起的山海脊柱。”
透过敞开的门,隐约有许多披着淡金大氅的身影,如飞鸟般穿梭在冰冷的雨幕之中。
“是,我承认,如今的山海就像一座梁柱渐朽的阁楼。我承认,如今的山海阁的确让人瞧不起。”娄江笔直地站在门口,“可我们山海阁是没有我们的骄傲!今年的海柱比去年多了三十二根,今年的静海与去年的静海多了七里。海柱会一年比一年多,静海会一年比一年广,直到最后海柱将囊括整片沧溟,整片沧溟千里风清万里潮平。”
“我们山海阁的山,还没朽,山海阁的海,也还没枯!”
白石骰子在指间转动,仇薄灯倚在窗棂上,他没说话,只是听窗外的风雨声,他忽然轻微地笑了一下。
稍纵即逝,娄江没有看到,其他人也没有看到。
“左月生?他和他爹吵架躲起来,他爹不管他,是我跑遍整个烛南把人找回来。是我给他撸的鼻涕,是我替他打的架,是我背他回的家,”娄江罕地爆了粗口,“子他娘的就是他哥!”
就算总是被奇葩弟弟捅出来的篓子搞焦头烂额,就算奇葩弟弟遇上了新的奇葩,奇葩的队伍壮大,界安宁,可做兄长的,又怎么可能真的丢下他管?……那是你到山海阁,举目无亲,备受排挤时,唯一一个会偷来秘籍给你的蠢货啊。
“至于我为什么……”
娄江慢慢地从衣袖里抽出一样东西,举起来给所有人看。
“今天早上我收到了这个。”
那是一张裁方方正正的宣纸,上面写了两行字:
“红梅焚净土,轩窗下埋骨。”
字迹工整,但没有任何特色。
陆净把这句话念了一遍,抓了抓头发,解地问:“么意思?”
“梅是我母亲,轩是我父亲。”娄江脸上没有么表情,仿佛被冰封了一般,“他们是被火烧死的,谁放的火……我知道。”
他把纸转了过来,背面还有四个小字。
子时明楼。
“我知道该不该去。”
陆净一拍桌:“这明摆着,就是个阴谋吗?等你进圈套啊!我操,我拿脑袋担保,这要是阴谋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娄妈子,你会比我还傻吧!”
娄江冰封的脸上出现了条裂缝:“要叫我娄!妈!子!”
陆净缩了缩脑袋,同时松了口气。
“还有,我至于连这是个阴谋都不知道!我已经打算好了……”娄江迟疑了一下,其实连左月生都不知道他以前的,现在这个困扰许久的谜说出口后,他有些后悔,又隐隐地轻松了一下,就像厚厚的灰尘,震开了一些,“之后我会把这交给阁主。”
“阁主……左胖他爹?他爹认识你爹娘么?”
陆净下意识地问。
“认识。”娄江脸上露出些许尴尬的神色,“小时候我还骑过他脖子……”
然后还尿了尊贵的山海阁大阁主一后背,以至于无比看重风度的左大阁主,从此拒绝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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