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菀还没见过王延宗怒极拍桌的样子,冷不丁被他惊的一愣,想他是当真气急了。
而王延宗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立刻又收敛神色歉疚道:“下官一时失态,将军见谅。”
“无妨,王大人继续说就是。”故菀微点了点头道。
王延宗轻叹一声接着道:“家母五年前过世,不久家父便续了弦,那女子三年前剩下了一对龙凤胎。家父老来得子十分欢喜,从那时起便对那女子言听计从。那女子想尽办法排挤我兄妹二人。原本我在府中她也不敢明着如何,但我如今身在京中为任,不能时常回家中照看,小妹又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深闺女子,自也无法与之抗衡。今日一早,下官接到小妹命人偷着送出来的信,才知晓此事。”
话说一半,王延宗便又深深一声叹息,“信本是送到京中府宅,京中家仆转而送来了我这里,如此耽搁一番已是过去了一月有余,算算日子,再过一个月小妹便要嫁过去了,所以下官想要尽快回去阻止此事。”
故菀了然颔首,“原来如此,难怪王大人如此心急如焚。”
“下官与小妹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家母过世时千叮咛万嘱咐,让下官万万要顾全小妹,可如今竟然发生这等事,下官无论如何不能断送了小妹的后半生,也怕百年之后无言面对家母。”
王延宗说着起身郑重抱拳一礼,“若将军成全下官此事,下官从今往后定对将军唯命是从,下官以过世的娘亲起誓!”
故菀闻言,立时起身扶了一下王延宗的手臂,“王大人言重了,王大人能够如此顾念小妹,可谓有情有意。况且我们都是自己人,我也总不能看着你家小妹陷入火坑。”
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故菀道:“这样,这会儿天色也不早了,你且待明日一早,我派人送你回去,如此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若是有人追问此事,你只说是我让你去边防清点军备。”
“将军,下官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将军。”王延宗拱手深深一礼,语声也带着微微颤抖。
故菀将他扶起,“友人之间自当相互扶持,今后还来日方长。王大人先回去好好休息,以备明日启程。”
“多谢将军。只是白大人那里…”
“白大人那里我会代你去说,他是明事理的人,断不会为难于你,放心。”
王延宗又拱手道谢后,方才一叹离去。
而王延宗刚走没一会儿,戈白便推门而入。
故菀问他:“你都听到了。”
戈白清浅颔首。他发现故菀眉心微蹙若有所思,便问:“你想做什么?”
二人各自落了座,故菀沉吟一瞬道:“我想趁机拉拢王延宗。”
王延宗早已对故菀言听计从,但戈白很快明白故菀话中何意,他说:“你想要的是卞安的王氏一族。”
故菀展颜笑道:“还是你最知我心思。”
戈白闻言未语,他执盏轻呷,沉默稍许方才缓缓而道:“卞安王氏一族确实值得费些心思,而王延宗也是这一辈的嫡长子。也正因如此,二皇子才会破格擢升他入朝为任。”
故菀也道:“平日里虽然王延宗表面上也是言听计从的样子,但这其中真假多少无法判定。但若此事我卖他个好处,今后如何他也需得还我这个人情。”
“你要去?”戈白蹙眉问。
故菀不答反道:“卞安与南境的距离不算太远,此行我至多一月有余便可回来,也可亲自去探一探王氏一族的态度,保不准你我今后还需用得上他们。尽早做些工夫也是好的。但若他日你我回了京城,届时便是想伸手,怕也是有心无力。”
戈白心知故菀所言有理,但却有些担心道:“南境离着卞安说远不远,但说近也不算近,你如今树大招风,平日在南境总无人敢对你如何,可…”
“放心,我会带一些深身手利落的,也会低调行事。况且这里有你坐镇我也心安,你只当我出去遛弯放风好了。”故菀说着,还略顽皮的对戈白眨眨眼睛。
戈白还是不大放心,但他也心知故菀的性子,既然是她认定的事情,旁人劝说再多也是无用。怕是说的再多使她烦心,夜里悄声带人离开也是有可能的。
是以,戈白一声轻叹,虽未言同意,但也不再出言反对了。
故菀展颜一笑,主动投怀送抱的附带一个香吻,“南境的事情就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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