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幽深的卧室里,天鹅绒丝被下的老人形容枯槁,伸出一只形似爪子的手拨动着被子一角,努力微抬起的头伸长望着门口处。
卧室门被推开,一身黑色西服的深色皮肤中年人推开卧室门,带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年轻人脸型小巧,五官精致迷人,一双眼睛透出不羁孤傲的神色,棕色头发三七分,梳得一丝不苟。他随中年人进来后迫不及待地冲到床边,伸出手去握床上老人的手,门外渗进的光线此时照在老人脸上的皮肤上,绿油油的反光映到年轻人的眼睛,他被吓得本能的往后退,同时发现老人露出被角的覆着同样的绿色的爪子,不禁低呼出声。
送他进来的中年人此时已经返身走到门口,注意到这边的异状,并无反应,如常关门离去。
“哈利,我的样子很可怕,是吗?”老人缓缓出声,哈利听到父亲熟悉的声音,克制着内心的恐惧,最终还是靠近到老人身边。
“这是一个诅咒,我们家族每一代都有这样的遗传病,无一例外。孩子,掀开你的上衣看看。”
蹲在一旁的哈利,依言掀开上衣,只见他上身的皮肤上闪着绿色的鳞片,即使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还是清晰可辩。
老人见到之后,叹了口气,说道:“你也逃不掉,出身于我们这样的豪富之家,原本是莫大的幸运。可是上帝总是公平的,他帮我们打开了一扇窗,却关掉了另一扇门。”
对面的哈利听到父亲如此悲观的言语,忍不住心中的恐惧,不由抽泣了起来,无助地喊了声“爸爸”!
“依靠家族拥有的巨大财富,我这一生都在想办法摆脱这样的宿命,为此我花了无数的金钱。可是,在即将结束的生命面前,我有再多的金钱也无能为力。你还年轻,奥斯本公司需要你去继承,孩子,你只有牢牢掌控公司,才有希望挣脱这宿命,如果你失去了公司,那么一切希望都会没有,你会变成怪物,在孤独中慢慢死去。”
哈利压抑不住心中的悲恸,扑上前去,不再管那畸形的褶皱的泛着恶心绿色的爪子,就那样扑在父亲床前哀声痛苦。
“爸爸,不要离开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看着床前痛哭的儿子,老人有些不忍,可是他已经躺在这阴暗的房间忍受这样的折磨如此之久,他想该是解脱的时候了。于是狠下心来,按响床头的电铃,很快刚刚离去的中年人带着管家还有仆人进来,不顾床边年轻人的奋力挣扎,将他拖了出去。
等到哈利被拖出去之后,整个房间再度回归平静,老人把手缩回被子里,静静躺在床上,双眼望着天花板出神。
“主人,公司研制的药剂虽然都还不完美,但是延长您的生命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你没必要这么早就让少爷承受这么大的压力。”静静候在一旁的中年人隐藏在黑暗之中,此时出声才让人注意到他并没有随其他人一起离去。
“内尔斯,自从帕克夫妇出走后,我对自己身上的病感到绝望,躲在这个庄园里已经很久了。公司是上市公司,股东成分复杂,现在我对公司的掌控力已然不够。此时让哈利去接管公司,固然是把一堆麻烦推给他,可是也是对他的一种锤炼。我这样的身体,撑不了多久,把他放在明面上,也方便我们在幕后帮他扫除一切障碍。”
“我明白了,主人。”即使知道自己的主人看不见,中年人还是恭敬地低头。
“我们竞标的国防部的项目,固然因为斯塔克工业退出而大占优势,可是我们的强化药剂本身就不稳定,他们不愿意拿宝贵的美国大兵做实验,那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总没什么问题。如果成功,还能把哈利身上的问题一并解决;如果失败了,我都不在这世间了,又有什么能力去守护他呢。内尔斯,我在这里也待得太久了,帮我安排一下,我要离开这个地方,就去7号实验室那里吧。”
“主人,花些钱很容易找到自愿者。”
“我被这种怪病折磨了这些年,已经不想再等了。帮哈利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去试一试,你不用劝我了,下去安排吧。”说完话的老人眼睛有些晶莹,想想这些年的痛苦,下定决心去做个了断,同时心中祈求着上帝的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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