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会往往都是通宵达旦,即使是天化成黑曜石,人们的欢歌热闹也依旧生生不息。直到鸡鸣四更,灯会都还人头攒动,而此时在滕雪的梦里,头顶是浓墨色的穹庐,时常会有迷离繁星露馅。
她和冷歌坐在瓦当上,没有人说话,至于是否像上天猜想的那样,是他们生怕打搅这份宁静祥和才不开口,答案只有冷歌和滕雪知道。
“你不会,觉得不公吗?”滕雪对着长空轻柔地说道,看上去就像小孩子在对上天许愿。“你父亲是大楚的功臣,而你七岁就该袭爵,现在却被困在宫里,被处处监视,很难受吧?”她的双眼有那么大,大过了云天,因为在滕雪的眼睛里,冷歌看见了天边的碎星,也看见了天上永远不会有的东西。
按说十五的时候才会放孔明,天际也就只有点睛之笔一般的几只孔明灯挂在空中,越来越小却越来越亮。冷歌看看灯,又看看滕雪,一脸云淡风轻。“实话说,当然没那么自在。但却不至于会觉得不公,如果我是皇帝,我也不可能完全对叛党后人放心。”
滕雪和他一起笑了,不知是意外他的洒脱,还是怎么。其实冷歌说的没错,就像倘若她自己坐在父帝的位子上,多半也会这么做。
或许人与人之间的戒备往往就会在我们察觉彼此相似的时候出现裂缝。
“漠北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应该很有意思吧?”
他发现,她不喜欢回答问题,小脑袋里却装着很多好奇。
“起初待在那儿的时候倒不觉得,现在想来应该也算是很有意思。”滕雪静静地听他说着漠北的大漠和草原,雄鹰和骏马,还有秋天就有的遍地的皑皑冰晶。她想象着自己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的景色,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他们只是坐着,就像青梅竹马一般闲聊。其实倒更像是旧雨重逢的故人,于对方再清楚不过——既知君有难言,不妨此不多问。
两个陌生的背影却在皎洁月辉下晕成了了然于胸。
夜里有风,后来滕雪担心仟心着凉,也就被冷歌带着飞下屋檐。
清晨的这时,梦也因为被仟心喊醒而中断。
滕雪被依稀的光刺得睁不开眼,“你怎么天天醒那么早嘛?哎呀。”
“公主,待会要去请安了!”滕雪耗尽全身意念坐起,还是做不到掀开被子,她缩成一团抱紧被子下的自己,迷迷糊糊地看着仟心和几个侍女进来准备梳洗。
与林霜一起,母女俩到了明和殿,滕雪意识才有些清明。当洪理来传,要稍等时,滕雪就眯着一双迷糊眼毫无威慑力地盯向仟心:连父帝也才刚刚起身,你让我起那么早干什么?你看谁来了,一个人都没有!
林霜瞥见她与仟心暗送秋波,一声重咳压得滕雪转正了身子。
待到所有人来齐自然也包括冷歌,皇帝与皇后才姗姗来迟。
请安时,儿女们挨个为皇帝皇后献上一块月饼再说吉祥话,帝后咬过一口再赐些金贵物什,也算过了中秋的礼节。
冷歌向帝后和诸位娘娘请安后,众人也就坐下一同进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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