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飞翔蒲公英-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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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刚开始的时候,是一个组合起来的大家庭。哥哥姐姐,爸爸妈妈和我,老爸在街上做生意。没过几年,生意越来越难做,爸爸出了远门,去山西煤矿上打工。哥哥姐姐也都外出打工,只有我和母亲生活。记忆犹新的是,我经常和母亲去山上劳作,采茶、捡油果、掰玉米、点豆子、择地菜……小时候的我,经常嫌累,多希望可以和小伙伴在村子里玩。可当时的我不知道,现在的我会多么想念那段无忧无虑的生活。“布谷布谷”、“光棍托锄“……似乎又听见了山野里悦耳的鸟叫声,与母亲最快乐的时光也是那段时光。记得有一晚,母亲去给田地放水,我背靠着母亲,坐在渠沟旁,数着天上的星星,吹着温柔的夜风,然后又在那儿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那晚真的太美好……

        当然,我和母亲两个人在家的时候,也有不太好的时光。家里田地旁的一棵香椿树被高家的那个医生砍了。母亲找他去理论,他仗着身形魁梧,强行要把树拿走,母亲夺过树来,却被他按在了草堆上。太欺负人了!我气不过,“谁让你扯我妈的头发了!”我也跑过去扯他的头发,却被他一脚踢向田埂下面,狠狠的摔了一跤。那天,母亲哭的可伤心了。

        小时候,多想有一点零花钱,面对小卖部各种零食的诱惑,真的是难以抵挡。有时候会偷偷拿走母亲卖菜的钱,一旦被发现,就是一顿打。有时候,也自己去卖菜,挣点零花钱。听说,蒲公英(我们那里叫黄儿苗)的根可以入药,能拿去卖钱。每次放学回家,我都提起我的小箩筐,在堤埂上,山野里挖蒲公英。有时,看见蒲公英已经结出种子,风一吹,白白的一个个小伞就会乘风起航,可美好壮观了。我把蒲公英晾晒在楼上,这时候还未结子的蒲公英都会用尽生命最后一点力气,结出一个个白蓬蓬来。看着他们,如此拼命,我也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事会来不及?我想起了母亲,我决定要好好努力,考出一个好成绩来,给母亲一些希望。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在五年级成功考到了班级第一名,母亲也很高兴。过年时,走亲访友再也不用害怕别人问我成绩了。

        2019年正月初二,是回娘家走亲访友的时候,也是姐姐刚刚嫁完人的时候。爸爸妈妈似乎都不愿意去,两个人都想打牌,两个人争执了几句,最后,还是我母亲带着我一起回娘家。在这个喜庆的日子,一切看似都很正常,我也沉浸在取得了好成绩的喜悦中。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父亲给母亲打了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本来,我想坐姐夫的摩托车,可是因为母亲要准备饭菜,说自己先坐姐夫的摩托车回去,我也只好答应。我坐了慢慢的蹦蹦车回去,奇怪的是,母亲明明坐的快车先回去了呀,怎么不见人影?没多久,噩耗传来,说是母亲从摩托车上摔了下去,直接被托了一段路,已经送往医院抢救了。夜晚,救护车把母亲拉了回来,说是抢救无效而身亡。我不相信,至今我也不相信,我觉得是大家合起伙来骗我,都在说谎,我觉得母亲只是暂时藏起来了,可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因为我还小,大人不让我看遗体,所以我至今也只是觉得大家只是在演,母亲还活着。那个夜晚,格外的冷,天气接连几天都是阴沉沉的。蒲公英的预感,真的发生了,无论我相不相信,接下来的人生再也没有母亲的陪伴了,幸福的人生注定没有了。母亲的葬礼上,有很多熟悉的面孔。小姨来了,山里的奶奶也来了……大家都哭的很悲伤。随风而散的蒲公英,究竟是风的追求,还是蒲公英母亲的不挽留?

        后来,我和父亲独自生活,他也没有出远门。或许是为我悲伤,父亲想去再找一个,做我的后妈,可惜没有成功。哥哥姐姐也离开了这个家,后来也基本没有再回来,我们三个都成了没妈的孩子。虽然在家,父亲还是非常爱打牌,根本不在家落脚似的。我总是一个人慢慢的品味孤独,对母亲无比的思念。采摘的蒲公英也无心再去卖,随手丢弃掉了。每每看到蒲公英,我都会想到题记里的话,想到自己要坚强,母亲的爱再也没有了,无法停留了!心里有很多话想对母亲说,可是老天连个告别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这样凭空带走了她。从那之后,心里也生出许多结,对待他人也不再实心实意,这或许也为我后来患上精神分裂症留下了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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