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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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一:鬼文

一九九一年,初春。

夕阳西下,余晖映着老旧的房子,原本青灰色的屋顶变的暗红,显得多了几分迷离。两扇木门紧紧闭着,漆面早已斑驳脱落,上面贴着大红喜字,也因褪色变得泛白,看起来有些许诡异。

透过窗纸,房间里已经亮起幽暗的烛光。

一口漆黑的棺材停放在屋子当中,正对着房门,棺材前插着两根白烛、三支供香,灵堂里青烟缭绕。

屋内也同样透着破败,墙面阴暗潮湿,已经泛起了片片霉斑,仅有的几样家具,也都过于老旧,腐朽不堪。

老妇人蹲坐在棺材旁,不停往火盆里加着纸钱,火苗窜的老高,摇摆不定。

屋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院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一棵枯萎的老树孤立着,干瘪的枝桠没有一丝绿色,光秃秃的,看不到半点生机。

寒风吹进屋子,吹灭了蜡烛,老妇人打了个激灵,颤颤巍巍划着了火柴,强忍着恐惧,又四下张望:

“你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活着勾了他的魂儿,死了还要带他走,你留我一个孤老婆子的命做什么……”

又起风了,更大的风,房门咣咣作响,火苗摇曳几下,又熄灭了!

……

二零零六年六月二十一日,夏至。

方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自己居住的那间堆满了杂物的房间。

“老何家常菜”,位于南陈庄的主街上,南陈庄是云州市仅剩的几个还未被拆迁的城中村之一。这里临近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加上廉价的房屋租金,导致这里成了外来务工人员和一些小摊贩的首选。

食客们大多也来自社会的基层。虽然冠名“家常菜”,却是以“炒饼”、“面条”等廉价实惠的主食为主。

老何名叫何建国,餐馆老板兼厨师,和妻子李素芬两人,三年前来到云州市,经营餐馆生意。

随着近两年进城的务工人员日益增多,餐馆的生意也红火起来。客人一多,人手就不够了,一年前老何经人介绍招聘了同样来自农村二十三岁的小伙子方伟。

餐馆是村里的老房子改建的,正房坐北朝南有两层,一楼的后墙上开了道门,挂上招牌,就成了营业的商铺。当然,这种规模的小餐馆是没有包间的。

楼上是老何夫妇的卧室,东西偏房都是一层结构,西偏房是厨房和仓库,堆满了食材和厨具,方伟住在东边的偏房。

正值暑期,天气燥热难耐,尽管方伟已经把电扇的风速调到了最大,破旧的风扇已经不堪重负,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房间里仍闷热的像个笼屉,方伟觉得自己就像是笼屉里的馒头,似乎快熟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方伟索性从床上爬了起来。

看了看表,晚上十一点。

他起身来到窗前,上半身探了出去,窗外同样闷热,一丝风都没有。

二楼的房间黑着,老何夫妇似乎已经睡了。

前方的市区,灯火通明,依稀还能听见几辆汽车驶过的声音。

仅一街之隔,这里却像另一个世界,夜空一片漆黑,甚至连月光和星光都看不到,寂静的有些可怕。

方伟转过身,突然一丝凉风吹了进来,漆黑的夜空同时闪过一道光亮。

打雷了!

六月的雨说来就来,瞬间屋外就传来噼噼啪啪雨点砸地的声音。

狂风从窗户吹进来,屋内立刻凉快了不少。

想着明天还有不少活要干,方伟不敢过多贪享这片刻的凉爽,关了窗户,又躺回了床上。

……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脚步很急,伴随着哗哗的趟水声。方伟迷迷糊糊醒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墙上的表,现在是凌晨三点。

房间外,一个女人大叫道:“老何,你癔症了?大晚上不睡觉干啥去?你说话呀……”方伟听出这是老板娘李素芬的声音。

老何没有回答,院子的铁门似乎被打开了,发出一阵“滋滋啦啦”刺耳的声音。

“咚咚咚”

一阵急匆匆下楼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重重的敲击窗户玻璃的声音。

“小伟,快……你快醒醒,快跟上你何叔,看他干啥去了……”

方伟被突如其来的敲击声吓了一跳,极不情愿的“哦”了一声,慢慢从床上爬起来。从枕边拿起手电,披上衣服,打开了房门。

房门一打开,雨水瞬间打在了脸上,方伟打了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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