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色的梦飞入我的世界,我梦见我回到了王家庄。
我梦见我骑着高头大马,马脖子上系着红色的花。马鞍像宁南用的一样精致,不,更加华美尊贵。
我梦见隔壁的老二,后村的老三都趴在窗前咬着玉米杆,他们的眼中射出嫉妒的烈火,这火焰却伤不了我半分,只是徒增我的快乐。是的,我已成了大侠,衣锦还乡。
与我同归的还有笑靥如花的李娇,英雄自然要与美人相配。我将带她见我的父母,我将为她购置最贵重的纯金首饰,我将掀起她的红盖头。
红盖头随风飘散,我伸出手去,将要触摸到红布上绣着的一堆鸳鸯。却感到身子一斜,整个人差点掉下床去。睁开眼,我的脖子到脸全是汗,一摸枕头,湿了大半。难怪怎么睡都不舒服,我叹了口气,窗外一缕晨光射进来,我转身一看,其他床位上空无一人。
坏了,他们已出门上工了?我急忙起床,鞋都没有蹬稳,差点摔了一跤。走出房门,早晨特有的泥味扑鼻而来,院子里空落落,只有霍欢欢,蹲在地上正用木盆洗脸。我长出一口气,看样子还早,自己吓了自己一身冷汗。
霍欢欢做事极为上心,低级下人里,尤其我们这些少年最是不让人省心。有时她为了及时处理事务,索性就住在我们这个院里。最里侧的小房间原是老花匠住的,他前几年害了肺痨死了,从那以后再没人敢住那个房间。但霍欢欢并不在意,她将那个房间收拾得干净利落,时常住在里面。
她虽是个女流,年纪也并不比我大,但做事讲规矩、讲道理,该赏的赏,该罚的罚,说一从来不二。几乎所有下人,对她都是敬中带着几分怕。因此,就算住在全是男人的院里,霍欢欢一样自在自如,和其他人没有半点龃龉。
她洗着自己乌黑发亮的头发,一边洗一边唱歌,唱的是《一把青》,咿咿呀呀的,怪好听。我对她说了声早,她转头,笑说:“你这人,好生没礼貌,怎能趁淑女仪容不整时来搭话。”
“不好意思。”我退后几步,不再拿眼睛瞧她。
霍欢欢不是矫情的人,她几下将头发洗好,短发拢在耳后,起身对我说:“你可是红人了,以后有事,还记得帮扶帮扶我。”
“哪里,你说笑了。”我其实相当开心,与霍欢欢这样直爽的人相处,总是很愉快。
“霍组长,你知道剿匪队什么时候出发不?”
霍欢欢用干燥的帕子擦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说:“我看也就这会儿了,马上就该有人来通知你。”
果不其然,霍欢欢话音刚落,一个小年轻下人快步跑过来,进了院子就问:“哪个是王贵?”
“我就是。要走了?”
“先集合,吃早饭。”
“你不拿行李?”
我对他笑笑:“我没有行李。”
昨晚,我想了很久应该带什么行李。但思来想去,自己那几件破衣服,带上了也很寒碜,索性光个双手上路,还要利索方便很多。小伙对我报以爽朗一笑,我看他,也并没有带任何行李。
这小伙瘦瘦高高,肩很窄,还是溜肩。他说大家都叫他李子。我们一道穿过内门门禁,到了一个我从没来过的侧殿。
屋里面有不少桌凳,此次剿匪随行的人坐了十几桌,我和李子找一个没人的桌坐下,招呼早餐的同伴立马将东西端了上来:每人有一晚莲子粥,一个鸡蛋,还有两个白面馒头。
这比平日里饭堂的伙食着实好了不少,
我见李子也是喜形于色。他跟我一样,头一回赶上下山公干的好事。吃饭时我不断看左右的人,打量他们的穿着气度,男的个个挺拔英武,女的个个明眸皓齿,暗自觉得不如。无怪每个人都对随队下山抱有那么大的兴趣,李娇也趋之若鹜,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来的。
吃完饭,我和李子坐着干聊了一会儿,立马就有师兄过来通知,集合了。剿匪队的弟子已经在广场完成了隆重的开拔仪式,我们下人,即刻前往骡马牛车院集结,和其他弟子一同出发。
这个去处我倒是熟门熟路,领着李子一路到了院内。看见车长正和几个师兄攀谈,我连忙走到一边。自从誓师宴以后,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来上工,虽然不是刻意逃工,但见了工头,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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