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道长忙上前去挽他,惊道:“王掌门,你……”
话音未落,洞口灰影极快地一闪,赫道长只觉腥风扑面。他反应倒是不慢,长剑起处,血光迸现,剑身上已挑起了一只浑身黑毛的大家伙,腥红的舌头伸了老长。
地上的王沐云尚能开口,神色惊惶道:“狼!是狼!里面……都是狼……”只见洞内似有成千上百匹狼在辗转跑动,洞口一只接一只地窜出狼来。
赫道长一拉王沐云的脖领,道:“走!”提了口气,二人疾退出数丈。许远山抢上将剑舞成一道光圈,扑到跟前的一匹狼立时身首异处。
狼越涌越多,也不知沙丘中埋了多少只狼。那洞口渐渐扩大,终至沙丘上开了道长有五、六丈的大口子,如同决堤的洪水,只见一溜黑线如潮涌来,跑声雷动,黑压压的足有四、五百只。
方洪声骂道:“直娘贼,哪来的这么多的狼?”他手臂扬处,一匹腾空跃起的大狼在空中一记悲鸣,翻个跟斗,仰天栽在地上,一枚钢镖已深深钉进咽喉,只露出镖尾的大红绸带。
后面的群狼见死了同伙,立即一拥而上,风卷残云,将那匹死狼分噬光了,空留一具血迹犹自淋漓的骨架。
齐大洪忙解开缰绳,翻上马背。可胯下坐骑见了这么多狼,早吓得四腿发软,一时间就跪倒了三匹马。
群狼大多体瘦腹瘪,看起来似乎几个月甚至几年都没饱餐一顿了。许是饿昏了头,又许是闻到血腥惹得兽性大发,狼群往上一涌,个个争先恐后。
许远山急忙叫道:“快走!快走!”赫道长、许远山各担起王沐云的一条胳膊,三人发足狂奔。
齐大洪兀自抽打坐骑,可任由他如何鞭鞑,马儿“咴咴”地就是不肯挪窝。他下得马来,伸手在一匹马腹下一托,喝道:“起!”那几百斤重的马便不由自主地被他托离地面,这才四蹄着地。
许远山四人已跑出甚远,齐大洪反倒落在最后。
方洪声甩手又打来一枚飞镖,狼群中一只灰狼“嗷”地从中直飞起一丈多高,还未摔下已然气绝。方洪声回头道:“齐老儿,还不逃么?”
那匹被齐大洪托起的健马也知道这是性命攸关的时候,仰天一声长嘶,撒开四蹄撇下齐大洪就跑。
齐大洪低低骂声“畜生”,见来不及拉其它马匹,匆忙中从马背上扯下几袋水囊、干粮,绑在腰间,两脚一叫劲,人如离弦之箭,激射而出。
一匹狼前爪已搭上他的后背,“嗤拉”扯去一幅衣襟。齐大洪足不着地,在空中更不回头,反手一抓,五指内扣,“叭”地端端正正抓在那头狼的脑门上。他的这记鹰爪功可沉淫了四十多年,莫说是狼头,就是一块铁疙瘩也经不住这一抓。那头狼脑门立刻多了五个指孔,血浆四溅。
齐大洪转眼追上马匹,单掌在马臀上一搭,一个筋斗轻轻巧巧地翻上马背。再看身后,那一线黑潮早淹了剩下的四匹健马,扬起的黄沙几乎都遮去了半个天空。
齐大洪纵马与四人并行,问道:“王沐云还活着吗?”
王沐云满身血污地从赫道长肩侧抬头道:“还有口气,死不了!”
齐大洪将马让与王沐云乘坐,四个人八条腿行走如风,竟丝毫不逊健马奔跑速度。身后狼群穷追不舍,虽一时半刻追不上这五人,但他们在沙漠里留下的气息也甩不脱群狼。
五人一马跑了一天一夜,马匹终于累得力尽虚脱,口吐白沫而亡。
五人只得各背水囊、干粮,弃马而逃。此时方向也辨不清了,只求摆脱狼群追击,管他东西南北,走多远算多远,却不知他们在沙漠中竟然兜了个老大的圈子。
跑得累了,便稍稍休憩片刻,干粮还没咽下肚去,狼嚎声又清晰入耳,于是五人继续匆匆上路。别人倒还罢了,王沐云身上多处受创,加之连日逃亡,再硬朗的汉子也吃不消。另四人倒也仗义,始终不肯舍了他独自逃命。五人停的次数多了,自然脚程也就慢了不少。
又这般苦撑了两日,当中教狼群撵上过一次。好不容易从尖牙利爪下脱身,除许远山外,另三人也轻轻重重地挂了彩。
捱到夜里,干粮所剩无几。五人眼见四周除了黄沙还是黄沙,心中活命的希望也渐渐渺茫起来。
再行了一个多时辰,忽然走在前面的赫道长鄂然止步,众人也都停了下来。方洪声多时滴水未进,嘴唇干裂,沙哑了嗓子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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