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像以往一样传来书虫们扫叶的声音,很吵很吵,一股清香将我从睡梦中唤醒,我追随着香味披上衣服走出憩梦居的门,便看到了奇怪的一幕:昨日那个冷酷的英俊男子正手持檀香,在屋顶上跪拜太阳,榆木供桌上供奉满了各色素果,檀香的烟雾缭绕着师父的屋顶。我在心里邪恶的想着以后收集日气的活总算有人代劳了,我可是长生门的头号睡觉懒虫啊。
我正想开口叫他却被踩我脚的小书虫阻止了。
“漆雕,他拜太阳的时候打搅他,后果很严重的。”我给了小妖怪一脚,它直接趴地上了。
“喂……”
“吵极了,我可是在做神圣的事情,不像某人,一觉睡了一年。”
“一年!”我不相信他的看了一眼小妖怪。
“是的,漆雕,你睡了一年。”它还用眼神十二分真诚的再次回应我。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以往我再懒再困也就睡个三四天,从来没有过这种状况,是自己病了吗?
“那你为什么不叫醒我,不怕我饿死吗?”
“放心,鬼魂是不会再死一次的,也不用吃什么食物。”男子冷冷地说。
“漆雕,我可没有不叫醒你,是每天都叫你一次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没落下。”小妖怪委屈的嘟着嘴。
“小妖怪可是最好的书虫,整整叫了你一年,还每天都做各种各样的美食给你。当然,就冲这点,我倒真希望你再多睡几年呢!”我听出了很强大的不满。
“你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了吗?让我足足等了一年。”男子冷冷地问我。
我摸了摸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自从上次二百多年前醒来之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活那么久。醒来的时候还以为小妖怪骗我玩呢。可是,自己明明呆在一个奇异之地,书虫们有鼻子有眼,我还看到一本奇怪的书,上面的妖怪都是会动的,我还凭着感觉念咒唤出书里的妖怪。”
“是的是的,那天我小妖怪和其他书虫来打扫房间,差点没命了,那时的漆雕,可厉害了。”
“那你躺在那里,有什么感觉?”
“小妖怪应该早就告诉你了吧,我是从憩梦居里醒来的。不过,那是的憩梦居还是安放古籍的破旧书屋。至于感觉吗?一片雪白的空旷和茫然。”
“对,对,妖典就是从那儿找出来的。”
“而且比较奇怪的是,我和小妖怪分析了你沉睡的时间,都是月圆之夜。更为奇怪的是,这次你苏醒的时间也是月圆之夜,你和月亮似乎有着某种奇怪的关系。”
我又夹了一块松木炭,炉子火更大了些,梅片在挑子的挑翻之下泛出更加美丽的颜色,像墨汁入水一般的绽放成美味的酸梅汁。
“那你呢,你是谁?为什么来到长生门,难道是如之前所说的是失去了名字。”
“我?”他抿了口梅片茶,然后从容不迫的道来,仿佛在说着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我只知道自己是只狐狸,虽然男狐并不常见,但关于我自己,我也是一头雾水,只记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在一大片湖泊中醒来,全身冰凉凉的,我好不容易爬到了岸上,在森森的雾中。”他舒坦的伸了伸手,像是本能地用肢体缓解自己不愿意承认的压力。
“然后呢?”
他先是用狐狸眼狠狠瞥了我一眼“体力不支,晕倒了。”
“啊,那你是怎么来的长生门,怎么会知道长生老人,怎么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说来也巧,那天也是月圆之夜。我背靠着一棵巨大大树的树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整个世界都在月光的包围中白茫茫一片。我看着天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身后似乎有一个幽灵存在。我想使用灵力使自己脱身,却发觉自己全身都是空的。”他眼神呆滞住了。
“空的,妖力都消失了吗?”
“应该没有,事后妖力还是充沛在体内的,只是在那一刻似乎被什么束缚住了。”
“应该是禁锢术吧!隐约听师父说过。”我说完这句话,心里有种莫名的嘲笑感,师父好像从未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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