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微被神将拖拽着,朝着她所不知道的地方而去。
她任由他们拖拽着,什么都感受不到,疼痛?愤怒?失望?
青阳走了,她的心也跟着走了。
沐风残忍地点醒了事实的真相——是她自以为是的鲁莽,害死了青阳。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圈套,而她还一度得意洋洋。
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她甚至都不想过问他们打算将她怎样。
他们把她丢进了一方满是流光的水池里。
许白微沉浸下去,并不想挣扎,甚至都算不上想死的欲望,她只是彻底地迷失了一样。
那种无法应对自己内疚的茫然失措,让她的心,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但是,那水池浅浅的,才刚好将她浸没——她死不了。
沐风款款落坐在水池精致的雕栏上,看着水中的许白微:“人有欲望,就会犯错。大周朝的时候,元昶为了皇位,牺牲了那时候的你父亲的性命,不过你至今不知道的是,是你的父亲求着他这么做的。
因为他知道,权力的路上,没有牺牲,就没有收获。
你现在,能体会他那时候的痛苦了么?
最大的痛苦,不在于最爱的人不原谅自己,而是,自己始终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杀了我……不然,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许白微恢复了人形,依旧被云锁束缚着,坐在水中,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挂下来,直到没入水中,她说这话时,并没有声嘶力竭,但求一死。
“求死?如果就这样认输了,在无间界的历练就算是白搭了。”沐风看着她,没有风的天界忽然吹起了风,吹皱了流光溢彩的水面,也把许白微落在额前的凌乱发丝吹向了鬓边。
许白微紧闭着嘴唇,不再说话。
“这水,可以净化那些你从无间界沾染来的,不属于你的戾气,一个女孩,不要学那些坏人的心思。我每天都会来看你一次。”沐风说完从雕栏上站起了身,纯白的衣衫在乍起的微风中兀自飘扬,“整个天界,只有这里,有日夜四季,不是终年如一的白光,总不至于让你太过无聊。”
“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终于,许白微对着沐风的背影大喊着。
“等你身上的戾气消散了,自然会让你离开这里。”沐风一边继续往前走着,一边说着。
……
万象仪的锁,终于失效了。
但是,赤羽怎么也没有办法找到通往天界的入口了。
赤羽站在和青阳最后分别的山崖,无限忧心地望着阴郁的天空:“天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赤羽哥,我们是不是没有办法返回天界了?”雨魄愁眉苦脸地说着,“再也没有办法见到青阳哥了?”
“青阳、许白微……你们到底怎么样了?”赤羽喃喃着,忽然天空中出现了漩涡。
“赤羽哥,是虚空!”雨魄激动地说。
以往在他们眼里,总是惹麻烦,放出小妖的“虚空”,这时候竟然成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赤羽见了,立刻飞了上去。
雨魄化成了白龙的模样紧跟着:“赤羽哥,你这样冒然进去很危险啊,我们不知道现在虚空联通着什么地方!”他在赤羽后面喊着。
“顾不了那么多了!玄桑被锁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然而,在他们前方的虚空渐渐变小了,变得只有一个人进出的大小。
“来不及了!”赤羽着急大喊着,反身抓住了雨魄的龙角:“雨魄,快!穿过去!”
雨魄如一道白色的闪电朝虚空飞去。但是,虚空越来越小,当他们即将抵达入口的那一刻,忽然又消失了。
赤羽正要懊恼,刚才虚空出现的位置,飘飘荡荡,落下来一盏风灯。
赤羽伸手抓住了风灯,只见里面一团火焰安静地燃烧着。
他抬头望着云深莫测的天际,又看了看手里的风灯:“这……难道是从‘虚空’中出来的吗?”
雨魄变回了少年模样,打量着赤羽手中的风灯:“‘虚空’从来都只出来妖异,今天怎么掉了盏灯出来?”
赤羽看着那团火焰,莫名的心中有些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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