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一卷书册被用力地摔向了正跪于殿前的谢洵,纸页散乱了一地。殿中站着的柳河看着这状况,也不敢上前劝阻。
永平帝双手叉腰而立,整个人都气愤至极,想再骂上几句,可是转头瞧着谢洵那任他责骂而岿然不动的模样,更是闷了一腔怒火。
“你是越来越当家了,朕这皇帝,要不现在就让给你来做吧?”
永平帝将云乔奏请回淮远的折子驳了回去,本以为云乔只是会暂时不情愿,过段时日还是会安分起来。不料今日一早就有人来报,说云乔拿了太子玉令离京了。
谢洵面无表情地再拜:“臣不敢有此心。臣的父皇将皇位传于陛下,便是知晓臣尚无经天纬地之才,需得陛下时时提点。”
永平帝的怒气更盛了,骂道:“提点?谁敢提点你太子殿下?朕的话你都敢忤逆,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得?此刻提你父皇做甚,拿来压朕?他就算还在世,朕今日,也非要罚你不可!”
“臣愿领罚,只是希望陛下,准许云将军回淮远探视。”谢洵跪着,却忽然抬了头,“淮远忠骨为大景舍命,愿陛下,也莫要寒了他们的心。”
一旁的永平帝听了这句话,愣了片刻,却嘲讽一笑:“你护你的太子妃?但你又可知你的太子妃是何身份?她手中数万淮远大军,那是我大景的铠甲。但用好了才能叫铠甲,用不好就是直刺京城的利刃!云家如今只剩她一人执事,放她回去,拿什么制衡苏应?拿什么将这数万淮远军握紧了?是忠骨不错,但太傅教导你的东西你都学到狗肚子里了么?只有制衡,才能得长久。”
谢洵沉默着看他,却没有答。
“你是储君,却总是一味仁慈。”永平帝恨铁不成钢地叹息。
兴许是永平帝年纪大了,对后辈也动了恻隐之心。他看着谢洵这些年勤谨本分,也觉出几分歉意来,现下才会想要教导他一些东西。可是他此刻才发觉,自己已经失去了和谢洵交心对谈的资格,因为面前此人,看似恭顺,却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他以为在云乔这件事上,他和谢洵必须是同一个立场。
可是永平帝此时才心惊地发觉,谢洵和云乔是站在一处的。
大景名正言顺的储君和手握重兵的将军,怎么可以是站在一处的?永平帝的恻隐之心,在想到这里时,全然消逝了。
他良久没再说话,而谢洵也在一旁跪着,颇有些九死不悔的架势,看得永平帝心头火起,冲他嚷道:“滚回你的东宫去罢!一个月别让朕看见你!”
谢洵很是顺从地叩谢圣恩,起身缓步告退了。
出了安銮殿,一旁候着的流风便忙迎了上来,扶住了谢洵的一侧手臂。
他在殿外听着里面骂声一片,也甚是担心。此刻见谢洵面色也不好,也怕是谢洵身子弱,经不住这么久的跪。
“陛下怎么说的?”流风轻声问。
谢洵没有看他,而是专注地下着石阶,缓缓开口:“还好,只是一个月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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