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已和陵苏并列站在闻剑坪中央,待雁子虚宣布第二阵开始之后,怀千堂众弟子才走出穆子静和炎灵的身影。长风之前特意向子墨询问过这两人的情况,子墨言说怀千堂的穆子静对阵法天赋异禀,乃是同侪翘楚,不但阵法了得,为人亦是机变百出,令人琢磨不透。至于那个炎灵却因一直虽自己师父单独修炼,大家对其都知之不多。唯有这次岚青会开始后,怀千堂内部角逐决赛名额时,穆子静和炎灵携手接连挫败几组强劲的对手,晋级决赛,大家才知道炎灵其人。
此时,长风和陵苏已向闻剑坪北侧稍微后移数丈,静静地对视着对面的穆子静和炎灵。
只见穆子静人如其名,大概十五六岁模样,面容俊美,目光恬静,洁净的青白双色袍服,腰间别出心裁地垂着一条浅蓝色的丝绦,而那炎灵却是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依旧一副孩童模样,紧紧地站在穆子静的身后,凝神而立。
随着雁子虚的一声“起”,长风从背后掣出木剑,与陵苏心有默契地刚要行动,穆子静却朝二人微微一揖,朗声道:“两位道兄稍待,小弟有一提议,不知可否容我一言?”
长风未料到他由此一着,想到子墨曾说的此人善机变,心道随机应变吧,看他有什么花招,便同陵苏使了眼色,学着穆子静的口气笑道:“子静道兄,单说无妨,说完咱们再切磋也不迟啊。”
穆子静好整以暇,向前微微踱步,两组人距离一丈许,又是微微一揖,侃侃而言道:“我剑苍观的阵法名扬西土,其大致分为‘杀阵’,‘困阵’,‘幻阵’。阵法之道,在于结合天时地利人和,顺应天地脉势,驱动灵气以为己用,或披坚执锐,或闭塞天地,或蛊惑人心,皆如是也。而今,岚青会比试,意在探求天道,我等未必需要刀剑相向,徒增戾气,以扰道心,二位道兄以为然否?”
长风听穆子静摇头晃脑说了一番,却依旧猜不到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少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与陵苏对视一眼后,看出他也是心里没底,便佯装镇定地笑道:“然也,然也,穆道兄还是直接说说你的提议吧。”
穆子静闻言一笑,继续不温不火地说道:“长风道兄心性爽直,子静也不多费口舌。子静修习阵法五年有余,只在‘幻阵’一法略有心得。愿在此处布下一座绝无丝毫杀伤力的幻阵,若两位道兄能在一炷香功夫内找出阵眼,子静与炎灵便拱手认输,若不然,我二人便算是侥幸胜了两位道兄了。”说完,目光灼灼地盯着长风,似在等候答案,也似在挑战,看他们两个敢不敢应阵。
长风心中发苦,自己和陵苏的情况一致,除了在剑法上可圈可点之外,对符法或许还敢大言不惭略懂皮毛,对阵法可谓是一窍不通,所以一直念叨着比试之时,最好别对阵怀千堂的弟子,尤其别跟子墨对阵。当比试次序确定下来的时候,见到依旧要对阵怀千堂的这位佼佼者,便与陵苏议定,比试一开始,便展开身法,黏上这两人近身缠斗,使穆子静两人没有时间分神布置大型的阵法攻击或者围困自己,如此估计的话,胜负依旧也只有五五之分,却未料到,尚未动手,这个家伙却给自己出了这么个题目。
陵苏侧头对长风点了点头,长风明白他是让自己做决定的意思。
长风目光流转,看向东侧端坐着的剑苍观的观主、长老和各堂主事的长辈们都笑眯眯地看着场中的进展,毕竟岚青会的比试可从没限定双方非得以武力定胜负。
长风本来对此类比试胜负之数并太多放在身上,但前些日子在忘碧潭时,三贵提起离开观中五年寻找血亲之事,心中对这次岚青会胜出渐渐着意,向来陵苏也是跟他一般心思,所以前几日也提及想在这次岚青会决赛中胜出。
长风抬眼又迎上了穆子静沉静中带着一丝说不出何种感觉的目光,心中略有所感,便默运《含光翊书》中含光诀的心法,凝神以聚集目力,仔细端详穆子静,依旧是那谦恭有礼的神态,但长风还是靠含光诀捕捉到了他目光深处的那一丝隐隐的骄傲。长风心思电转,转而笑问道:“穆道兄,我们兄弟两人对阵法知之甚少,不知道你所谓阵眼为何物?也不知怎么才算是‘找出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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