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的时候,安洛醒来了。一睁眼,就见到世浩正趴在方向盘上看着她。她身上还盖着世浩的外套。
“回家吧。白天不要出门,更不要开车。”安洛叮嘱道。然后拿起外套还给世浩,准备下车。
“我们就这么一直往前冲吧!”世浩的声音带着一丝疲倦,却又坚定无比。
“知道了。赶紧回去休息。慧娟该换新娘装了,我得去看看。”说罢,安洛下了车。
凌晨的气温让安洛打了个激灵,她目送着世浩开车离去。直到世浩的车子从长长的巷道右拐进入大道,她拢了拢耳边的头发,然后朝着叔叔家走去。开了门进入院子的时候,慧娟的换装仪式已经正在进行。仪式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安洛站在人群外围看着新娘的头发被梳开,然后换上百褶裙装,戴上厚重的头饰,一席盛装渐渐完成。安洛看着慧娟,见她一脸幸福的模样,又想起了自己出嫁时的样子。
按传统习俗,女子该是哭嫁的,但现在的新娘已经不会哭了。在以前艰苦年代,女子出嫁,小则十三,大也不过十九,正是最懵懂彷徨的年龄,远嫁夫家的恐惧,以及遭父母抛弃的伤心充填心间,哭嫁大概缘由于此。现在的新娘大都是以最美的姿态出嫁的,慧娟也不列外。相比于安洛,慧娟是幸福百倍的,不说嫁给了爱情,但起码嫁给了她喜欢的人。所以她是开心的,不像当年的自己,充满了对未知生活的忐忑不安。整个婚礼期间她都惶惶不安,又无人倾诉,现在想来,真的是一段想忘却忘不掉的记忆。婚姻的悲剧是女人一生中最大的悲剧,婚姻的伤痛亦是女人一生中最深的伤痛。伺候的七年里,安洛带着伤痛活着,仅仅只是活着,没有了对生活的希冀,亦没有了对爱情地向往。好在,七年后的现在,安洛遇见了世浩。
世浩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还没亮。打开客厅里的灯,世浩瘫坐在沙发上,疲倦极了。
“去哪里了?现在才回来。”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世浩慌慌张张地站起来。
“一晚上我都担心得睡不着。你是不是从阿薇那里听到了什么话?”诗果不无担忧地问道。
“妈妈,对不起!我以后早点回家。”世浩低着头,含糊不清地说道。生怕母亲过来看到他脸上的伤。
“以后不回家就跟家里说一声。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妈妈还能管着你不成?”诗果一边说着,一边坐到沙发上。想要叫儿子去给她倒杯水喝。一抬头,却见到了儿子脸上的还是伤。
“脸怎么了?打架了?”诗果吓了一跳,摸着儿子的脸问道。
世浩被母亲碰着伤口,龇牙咧嘴的,发出“嘶”的声音。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诗果见儿子闷葫芦似地不开口,生气极了。
“没事,就是喝醉了,挥了两下拳头。”世浩轻描淡写地答道。
“挥拳头,叫你挥拳头!哎呦喂,愁死我了……”诗果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狠狠地拍了几下儿子的肩膀。
“妈,我好困!”世浩抓住母亲的手,做出个撒娇的模样,然后可怜兮兮地说道。诗果看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快上去睡觉去。再被我发现你挥拳头,我就……”诗果的话还没说完,世浩就一溜烟跑回了房间。留下诗果在那里骂骂咧咧地声音。
喝了一杯水,诗果回到房间。丈夫金龙呼噜打得震天响。见此,诗果便气不打一处来,爬上床,给了丈夫一脚。正睡得香的金龙一下子被吵醒,睁开眼来,又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姑奶奶,又怎么了?三更半夜不睡觉,披头散发,鬼一样瞪着我做什么?”金龙被吵醒,没说出什么好话。
“我说了不行不行,你非要撺掇。这下好了,儿子鼻青脸肿的回家来了。”诗果气哄哄地说着。
“儿子打架了?那也很正常。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不打过几场架都不是好男儿。”金龙无所谓地说道。
诗果看着丈夫一脸欠抽的样子,又是一脚飞了过去,然后蒙头就睡,不再理他。金龙则是一脸懵逼地看着妻子,作势要挥手打人,见妻子一眼看过来,眼神凌厉得简直可以杀人,便讪讪地收回手,摸了摸鼻子,然后无声无息地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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