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客的睫毛罗扇微弄,扫下一排尖尖瘦瘦的阴影,似乎被这个突如其来又隐有预感的吻惊乱了,手不自觉握住了上铺的护杆,铁质的冰涩穿过些许发热的掌心,让她站得更稳了些。
明月作祟,在这间不大不小的卧室里偷偷倒下半明半暗的清光,顺着淌进安饮眠半阖的眼眸。
是月亮冰山上的仙子在吻她吧?安饮眠真诚的模样晃着闯进时客的心门,有一点甜味儿,是安饮眠长发的味道,这颗飘荡在异乡的心莫名地慌乱了一瞬间,贝齿轻咬,半晌没嚼出什么字来——
“晚、晚安。”时客忽然感觉自己有话想说,到嘴边却只能吐出两个字的,每天都会伴着夜空而来的问候。
晚安,是时客和安饮眠特别又平常的暗号。
它的答语,自然一样,从刚吻过时客额头的唇里飘出——
“嗯,时老师晚安。”
可能是上了小岛的缘故,安饮眠觉得今夜的小动物们都不太安静,虫鸣、鸟吟,都格外清晰,似乎被什么东西鼓动着。
海浪拍卷沙石,吞了又吐,贝壳被冲得翻滚,最后躺在不属于家的地方,等着被捡走,或者再乘着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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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飘雨连连,水滴轻敲卧室的窗扉。
安饮眠睡眠本来就浅,加上她比较认床,缓缓从上铺扭扭爬爬,抹着眼睛坐起来,时客的呼吸声爬过床缝绕进她耳朵里,小精灵似的作怪。
安饮眠挥着小手在枕头旁一顿乱摸,半天才想起她的手机早就被收走了,现在这个房间里的电子设备,应该只剩下时客保管的直播手机了。
安饮眠抓狂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从炸毛小猫咪成功变成炸毛小狮子,明明已经想到自己会起夜,却忘了这黑咕隆咚的,根本没有能照明的设备。
安饮眠只能借着外面的冷光,小心翼翼地顺着爬,明明不是很高,梯子也是焊住的,很稳,可她心里却升起一股摇摇欲坠的恐惧,拽着杆儿,不敢撒手,脚在空中荡荡摆摆,试探下一阶,低头看,没亮儿了,什么都瞅不见。
安饮眠寻思这小梯子着实也没多高,干脆想往下跳,以前练舞的时候也做过这种动作,但她又及时收回了这个不靠谱的念头,跳下去势必会吵醒时客。
那就这么挂着呗?安饮眠欲哭无泪,像只树袋熊,饿了却不敢从树上滑下来。
人类焦急的生理本能就快要战胜理智。
漆黑之中忽然响起一声十分隐忍的轻笑,能听出当事人极力克制,最终还是没能压抑住想笑的心情。
安饮眠脑海里不自觉窜出那个“我们受过专业训练,我们不会笑”的表情包,可能是大脑避免尴尬的机制,想让自己的主人在滑稽中度过这社死的十几秒。
腰间的两处温柔,安饮眠不用想也知道是时客。
之前的抱抱都是什么公主抱、拦腰抱,而这次不同,时客双手扶在安饮眠的腰上,像提溜小猫儿一样把安饮眠从梯子上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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