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亭雨看着容骥,敛去了方才吊儿郎当的神色,笃定道:
“但凡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教给你。”
他的承诺来得过于轻易,反倒让小皇子有点不好意思。
容骥垂下眼,不太敢面对池亭雨直白的目光,轻声道:“你是太傅,我现在还没有跟太傅学习的资格。”
池亭雨觉得小皇子约莫是读书读傻了,他一伸手,直接搭在了容骥额头上。
容骥一激灵,脑袋瓜瞬间后仰,右手下意识抬起来,“啪”一声拍掉了池亭雨作乱的手。
“你干嘛!”
池亭雨轻轻嘶了口气,看到自己通红一片的手背,无辜道:“没发烧啊,怎么回事?”
容骥知道这人又在调侃他,愤怒道:“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哎,殿下,太傅早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就是一介平民百姓,连学堂的垂髫小儿都能听我讲课,你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池亭雨无奈地笑了几声,像是自嘲,又像带着某种苦涩:“如果这些东西真的对你有帮助,那我才算是大功一件。”
他这种可怜卑微的语气像极了巷子口那只经常在路人脚边讨食的猫,肚皮一翻,伸出柔软的爪子,轻轻挠了挠小皇子乱跳的心。
小皇子这辈子吃软不吃硬,别人横,他能直接掀桌,但要别人肯放下身段,撒撒娇,示示弱,他就能借坡下驴,“不情不愿”地答应。
容骥觉得自己刚才那话说不定伤了池亭雨的心,他挺直腰背,故作正经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既然你觉得可行,那我……也叫你一声先生吧。”
池亭雨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
这个县里面,人人都叫他先生——学堂里的孩子这么叫,路过的大叔大娘也这么叫,只有小皇子起坏心思的时候,才会跟着调侃几声。
但此刻,“先生”两个字突然砸在池亭雨脑袋上,砸得他头晕眼花,差点从凳子上翻下去。
人生最悲凉的事情是什么?
莫过于你的媳妇儿一句话功夫就成了你的学生。
他在心里默默定了定神,吐出一口几乎将他憋死的郁气,对小皇子说:
“殿下,您要不再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
容骥盯着他脸上僵硬的笑,一时觉得怪瘆得慌。
“我教你学识,不是贪图你那一声称呼。”
容骥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他偏偏要在肚子里装点坏水儿,把纯洁的心肺腌一腌:
“那怎么行,无论宫里宫外,尊师重道都是我朝根本,我既作为皇子,就不能带头辱没先贤,坏了这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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