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吧。”四个平淡的字如同一颗石子丢进湖里泛起涟漪,季文石的表情淡然苍白,颤颤说出这几个字,等待最终的宣判。
舒信月眼眶酸涩一片,一大颗一大颗泪珠落下,她想用手背擦去泪水,王潜从衣袖里带出一方雏菊洁白的手帕,沾染了他身上的冷竹气息,递到她跟前。
她眼前模糊不清,连帕子都忘了接过,怔愣一片,她听到耳畔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音色很沉,脸颊轻轻柔柔被帕子揩过,泪珠被擦拭干净,舒信月也看清了王潜认真柔和的神情,自己接过帕子,抽泣一声:“我自己来吧。”
接过小雏菊手帕,好不容易止住泪,吸了吸鼻子,将他贴身的帕子整齐捏在手里,陈县令大概也是上任几十年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案件。
人不杀人,杀狗,人却为救狗自尽。
可怜可怜!
陈县令惊堂木一拍当即定下:“季文石无故杀狗,按律法赔偿狗的价格,柴子安虽不是你杀,却因为你的行为致死,仗二十棍,关押三年。”
“季文石,本府问你,服还是不服?”
卫影抽抽噎噎,埋在手掌里痛苦,柴子荆脸上失去了所有血色,愣愣地站在公堂上,仿佛所有的结果都没有了意义。
舒信月早就听杨县丞说过,柴家两兄弟也是苦命人,父母因天灾去世,只留下家产和两个幼子,作为哥哥的柴子荆咬牙接过偌大的产业,整日在外东奔西走,痴呆的弟弟却无法顾及,于是便想方设法花了大价钱给弟弟娶了妻,希望妻子能够代替自己照顾弟弟。
卫影生性贤良淑德,爹娘确实个贪得无厌,眼高手低的懒惰人,一万两银子,十几家商铺,爹娘就高高兴兴手下,转手就将卫影卖给了一个傻子当媳妇。
而她的心中早就只有表哥季文石,爹娘以死相逼,她无奈嫁人,断了心头的念想,草草嫁给了十里八乡都知道的傻子。
该怨谁呢?
季文石从容淡定,吐字清晰:“草民,服从惩处。”
两个衙吏抬手将他押下去,行仗棍之行,卫影跪下来给陈县令磕头,语无伦次道:“青天老爷,表哥…他也是为了…我,就让我代替他受惩处,”她哭喊着,拍着自己的胸口,祈求着。
陈县令默不作声,她慌乱地转移视线,落到舒信月身上,舒信月掀起眼皮正巧与她对视,她跪在地上,以膝盖前行到舒信月的跟前。
“舒姑娘,求求你…”她双手扯住舒信月的袖子,苦苦哀求道。
说着,还要给舒信月磕头,舒信月一惊,迅速避开,,沉沉吐出一口气,面色淡淡:“不是我不想,是我无能为力。县令已经宣判,更改不了。”
“卫影你还是好自为之吧。”舒信月语气沉静,无一丝怨怼,是真的想劝卫影好好活下去,别为了已经发生的事情,白白妄送了性命。
案件水落石出,柴子荆恭敬行礼后,从地上背起柴子安的尸体,眼眸瞥到那只狗,将它一并抱在身上,大步跨出了县衙,一步一步走得极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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