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全觉得纪敬辰的话莫名其妙，但也同样让自己惊讶。
“你什么意思？”
他皱眉，向前走了一步，让自己更清楚的看纪敬辰表情变化。
“什么意思？”纪敬辰咬咬牙：“还记得我那时住的七楼公寓吗？那段时间我都要疯了，疯的觉得跳下去一切就结束了。”
这个回答让高顺全震惊，他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去说纪敬辰。
背叛了乐队的叛徒，害着乐队解散的叛徒，这是高顺全一直对纪敬辰耿耿于怀的事情。
可是如今，高顺全突然有点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应该怪纪敬辰了。
试问在生命面前，什么是永不改变的呢？
可就算是如此，高顺全也不想去相信纪敬辰，不想去推翻自己一直相信的：“你说什么，我才不信！”
高顺全用力推一把面前的人，有点逃跑意味地朝着楼里走。
纪敬辰被推得后退两步，之后又转身，看着高顺全进楼。也就是这一转眼，他注意到了另一角处，正往外走的女生。
女生白色的羽绒服长到膝盖处，身后的连衣帽还带着毛茸茸的装饰领。
于是纪敬辰原地站着，眯了眯眼，他不知道刚才的话顾苏里有没有听见，又到底听见了多少。
而顾苏里此时有一种偷听被抓到的窘迫感，但天地良心自己明明不是偷听。
她原地站住，左脚尖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思考了一会后还是决定向前走。
“纪敬辰。”
女人走到纪敬辰面前，半米的距离让她不必过分仰头，并且轻声唤人的声音也正好能让人听见。
顾苏里叫了声眼前人名字，接着右手从棉衣口袋里伸过去，手心朝着纪敬辰张开：“给你糖。”
女人脚上穿着短靴，鞋尖上有着刚刚垫脚时粘上的雪粒。
纪敬辰目光从地面移到眼前，停在半空中的手指修长，张开的掌心处单单躺着一颗红色塑料纸包装的棒棒糖。
糖纸是亮晶晶的那种，奶味的棒棒糖。
纪敬辰又抬头，见女人鼻尖被冻得红红的，明明是在安慰自己却不笑，右眼下方的泪痣也格外明显。
有那么一瞬间，纪敬辰有点不敢直视女生的双眼，便抿嘴，自己又向前走一步。
纪敬辰拿走了顾苏里手心的糖，但同时，顾苏里还感觉自己的头上多了什么东西。
又是一顶帽子。
顾苏里低头，从脚下看自己跟前的人后退又离开，没留下什么话。于是她又仰头，看那人不怎么厚重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拐角处。
只剩自己的街道上女孩停了许久，然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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