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间，泰嬷嬷来了趟养心殿。
秋苑接过她手里的雕漆食盒，回身进屋。
今日皇上的风寒又严重了，此时正托腮坐在碳炉边，时不时就要咳上两声。
“陛下，泰嬷嬷奉太后娘娘的吩咐，给您送了雪梨羹。”
“嗯。”云朝起身走过去。
秋苑已经打开了食盒，里头隔热水放着釉彩莲纹的碗盅。
再取出来便是点着芭蕉丝的雪梨羹。
云朝接过浅尝了一口，“嬷嬷还在外面候着吗？让她进来吧。”
泰嬷嬷的年纪比桂嬷嬷还要大上一轮。
她原先是宋太夫人的陪嫁，后来又随着太后入了王府，再一路进宫伺候到了现在。
再细地说来，其实她当年是照顾公主的，也就是现在的云朝。
云朝见她进来，笑着喊了声嬷嬷，“昨日睡前还想着可惜了没尝到，今儿您就送来了。”
泰嬷嬷半点不拿乔，安分地说着：“是娘娘惦记着陛下。”
“是吗。”云朝会心一笑。
但她只看到了母后眼中刻不容缓的训教。
“母后今日召见命妇想来是不得空，朕这儿有串佛前得来的凤眼菩提，劳嬷嬷带回去。”
秋苑闻言，出去将早已备好的叠盒取来。
泰嬷嬷俯身接过，“谢陛下。”
“今日朕也不多留您续话了，想来刚回宫母后身边也离不了人。”
“是，老奴先退下了。”
泰嬷嬷年纪大了，瞧着健朗实际上走路并不利索。
秋苑搀扶着她出来，正要松手里却被拉住了。
“阿苑，这个给你。”泰嬷嬷手心里捏着一张纸条，小心翼翼地递过来，“还有啊，其实陛下是爱吃甜食的，但千万别做的太稠腻了，那样的她吃不了几口。”
秋苑疑惑地打开纸条，看见上面写着做雪梨羹的方子，还有陛下小时候喜欢的南瓜糊。
“嬷嬷您这是…”
“我这位置，许多事情照顾不全。”泰嬷嬷欲言又止，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孤身坐在殿内的云朝。
那是她看着长大的。
从王府里那个既爱哭又爱笑的小姑娘，变成了如今温柔且隐忍的皇帝。
……
腊八这日，京中各大佛寺都在举办浴佛会。
云朝一早便来了盛启寺，持柳枝沾了第一捧香水洒在了佛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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