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巴之乱
新任巴郡太守庞羲最近心情甚是不好。先是北面汉中郡妖道张鲁反叛刘璋，后有巴东豪族惹祸生事，这让一个偌大的巴郡乱成了粥。
心烦意乱间，二十岁出头属官邓芝前来报告。
“禀府君，赵将军到了。”
赵将军即是中郎将赵韪，他作为援军抵达巴郡虽然是个好事儿，但是庞羲见到赵韪对于烦躁的心情无疑是屋漏连阴雨。
“哈哈，庞太守，许久不见啊。”
人未到，笑先到，再不敏感的人也能听出笑者骨子里那股子狂傲。
“哈哈，赵将军，远道而来辛苦了，招待不周，请上座。”
虽然拥立刘璋是庞羲的主意，但是真正起到作用的是这个“地头蛇”赵韪。
原本这个巴佬儿赵韪已经混到了朝廷的太仓令，但他看出了朝中必将生乱，于是就跟着出任益州牧的刘焉返回了益州，随着与刘焉一同打压贾龙等势力，逐渐成为刘焉麾下第一势力。庞羲为了劝动这个老东西支持刘璋，可是没少下功夫，好在刘璋表现出众——始终一副宽厚可欺的模样，最终使赵韪决定帮助刘璋打压刘瑁。刘璋成为州牧后，庞羲因有功被提拔为巴郡太守，可是赵韪却依然只是中郎将而已。所以这两人的见面，就很微妙了。
“赵将军此来，可是因州牧之命讨伐张鲁的？”
为了避免微妙，庞羲开门见山，直奔公务。如今巴郡最大威胁就是来自汉中的侵扰。刘焉死后，天师道天师张鲁袭杀了五斗米道张修合并为了正一盟威，在汉中建立了政教合一的统治，不听刘璋号令。恼怒的刘璋杀了张鲁在成都的人质，于是被激怒的张鲁就发动教众对巴郡不断展开袭击，令巴郡太守庞羲头痛不已。
“庞太守，来之前就听说您被张鲁打得很惨，看来真的需要向成都求援了呀。”
庞羲一听，面泛青红。
“那妖道的确有些本事，祖传雷法，能召雷唤雾，又有鬼卒数万又多杀之不尽，焉能不败？”
“哼，假若庞大人都信了这些，那就没有不败之理了。”
庞羲双目圆瞪，怒从心起，但是他必须克制。当然，赵韪也不是来找茬的，补充说道：
“请庞大人放一百颗心，张鲁虽然略通奇门，身披八封衣、手持三五斩邪雌雄剑，但他本事比他父母都差，更没法跟他那传说中的祖父张陵比。不过我也承认，他随了他母亲的脑子，比他父亲鬼机灵多了，在汉中搞得那一套规矩，让我想起了十几年前的太平道大贤良师张角。”
气氛稍稍缓和。
“那赵将军这次来有何任务？”
“自请前来镇压巴东民乱。”
巴人沈弥、娄发、甘宁等当地豪强聚众反叛刘璋，其实就是在反抗庞羲在巴郡的统治。赵韪一说“自请”，庞羲首先不信好意，其次猜忌真心。老东西有这么好？另有所图吧，比如想趁机抢了我的巴郡太守之位？
“沈、娄、甘三人，我是有所了解的，他们都是游侠任性之徒。沈家有钱，娄家有人，甘宁最狠，在当中也是最不好对付的一个。这个巴郡临清小伙子起初是郡中一个不务正业的小流氓，因为侠气身边聚集了一批少年形成团伙，时有劫富济贫的义名也有杀人越货的恶名。他们携弓带箭，头插鸟羽，身佩铃铛，游手好闲。百姓一听铃响，便知是他们到了。甘宁侍从之人皆穿着蜀锦，走耀武扬威光彩斐然。甚至船上也用蜀锦作帆，人送外号‘锦帆贼’。此人极重侠道，如果隆重地接待，甘宁便倾心相交，甚至可以为他赴汤蹈火；如果礼节不周到，甘宁便会放纵手下抢掠对方资财，即使对方是，地方官吏。”
这是在暗讽庞羲上任后没有礼待当地豪强，致使这群本地豪强造反。
“哼，巴郡民风粗鄙，如何能出良善之辈？他们就是缺乏严管调教。”
这话明显是冲着巴郡人赵韪去的，赵韪听后只是冷笑。
“庞大人放心，我这次来就是为了严惩这群乱党，这是这次军事行动的所需物资，望庞大人尽快筹备妥当，不要延误了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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