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前一天霍民还是非常开心地将女一母子送到县城。
分离的惆怅和忧思往往会催生出唠叨与细腻。霍民除了反反复复叮嘱凡凡要听妈妈的话,还非常细心地给他们采购了各类生活必需品。和女一一起将房子仔细地打扫了一遍,将个三房两厅布置得温馨而又雅致。一切安排妥当后,第二天一大清早他才一个人驱车回家。
临走时,离情依依、无限感伤地说:“老婆,以后我们便是周末夫妻了。”
一句话又是说得女一羞愧满怀,只是表面上嘻嘻地取笑他:“你哟,有时候就象个长不大的孩子,依赖外加赖皮。”
“对老婆依赖那是因为爱。”霍民理直气壮地回道,说完便钻进车里,赶回去忙活他的生意去了。
女一却怔在那里纳闷:这家伙什么时候起学会肉麻了?
这却是我们结婚以来第一次分开呢,不管是从情感上,还是从生活习惯上霍民短时间内都将难以接受吧?若不是为了凡凡他是断然不会允许我来县城教书的吧?
“我已经走出了最初我们设想的生活轨迹。抱歉,霍民!”女一不由得对着霍民车辆消失的方向喃喃地道。
八点多的时候,女一带着凡凡一起去新学校报到了,虽然她也是教一年级,但是她把凡凡安排在了另外一个班。她还是认为自己的孩子别人教更好。太亲密便容易太放肆。小孩子一般是越有距离感才越有崇拜感,越有崇拜感才越乖巧、听从,才能产生学习的兴趣和乐趣。
到了一个新环境凡凡非常兴奋。宽阔的街道、栉鳞比次的高楼对他都是一份新奇和诱惑,所以他一直嚷着要女一带他出去玩。但是,开学之初哪有时间挪出半步呢。凡凡只得跟着那些前来报到的小朋友们一起在学校里玩,小孩子在一起倒也亲近得快,也容易打成一片,很快便忘了最初的痴缠。直到下午五点半,女一下班了,才带着凡凡出去顺着他的性子,娘儿俩好好的乐呵了一把。
回到家时,女一已累得筋疲力尽,凡凡也直呼要睡觉,女一哄着他洗漱完毕。小家伙倒床上便呼呼睡着了。
女一洗漱、清理完毕,却是睡意全无。打开电视想冲散掉房里的冷清,心却毫不领情地依旧空落得发慌,思绪飘着荡着全是山村小学里的那些孩子们。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会想我吗?好不容易将他们带到了五年级,却没打一声招呼就抛弃了他们,他们会怪我吗?
不是不想跟你们道别,而是没有勇气跟你们道别!带班五年,比凡凡的年龄仅小一岁,跟自己的子女又有何异?爱情真的是一道魔咒,竟能让心一意孤行。放弃所有,抛开所有……
各种翻腾着的情思如潮水般涌进大脑,跟此刻的孤寂与空落相互挤压,又交溶混合,最终化成百感交集的洪流,冲出眼眶……。再也说不清任何一种情绪了,泪水沾满了衣襟,也将负荷着的情感一点一点释放。到最后,便是单纯的流泪,却无从追究它的源头和起因。心,也渐渐轻松起来。
这就是女人长寿的秘决吧?她们喜、怒、哀、乐中任何一种情绪达到饱和状态时都会用眼泪或倾诉来排放、渲泄。
手机铃声陡然以压过电视机声音的强势和高调击碎满屋的冷清。喜悦如电流般迅速传遍女一全身。此时,不管是谁打电话来,都会让她开心、愉悦,何况她心里还悄悄地埋藏着一个祈盼。
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老公”两个字,她的心终究是不着痕迹地划过一丝失望。但,还是很感激他的恰当及时。犹如溺水的孩子抓着浮木畅游般,她拉着霍民大诉悲苦之情,思家、思校之情。霍民静静地听着,间或安慰她一两句,让她慢慢适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样碎聊着,不知不觉竟过了半个小时,两人才挂线。这大概是他们从相认到结婚以来,聊得最长的一次电话了。
刚放下手机,铃声又响起了。女一飞快地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无名氏一”几个字,她的脸不由自主地笑成一朵怒放的玫瑰。按了接听键,话筒那端便传来了榆生揶揄的声音:“这才分开第一天呢,就打热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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