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里风刮过来让人一阵寒噤。
明老爷哆嗦了两下,瞪着眼看了眼身后,又猛地缩了回去,抱着盒子蹑手蹑脚走到河边,目光呆滞,嘴里似乎念着些什么,然后颤颤巍巍的放开渔船离开码头,整个人有气无力的,可惜实在划不动了,才哆嗦着手端起盒子。
依稀间听见一句,“你头七……看我,冤有头债有主……”之类的。
盒子跟个烫手山芋似的咕咚一声抛进了水里。
这一下像是打开了某个不知名的开关,飞鱼成群结队相涌而来跳出水面拍在渔船上,他一仰摔得四脚朝天,连忙逃也似的飞快往岸上走。
只是,那个盒子到底有没有抛出去就不知道了,那个怨毒的眼神依旧看着他。
————
明家在青衣巷待了几十年,邻里乡亲都能说出两句,但旁人也会躲着点——他奇奇怪怪的,会对着空气絮絮叨叨,仿佛他身边有一个人,年复一年听他混乱的碎言。
提及十几年前的临羡河时,其实明老爷的事情并不多谈,但若有人问起,大家这都能说两句。
这人呢怪可怜的,他也没什么亲戚,就一个远侄女,临老了,孤苦伶仃一个人。
可怜归可怜,运道却是真不错,临了都要进棺材了,一条鱼下肚,又生龙活虎起来。
就是明老爷脾气古怪,总一个人对着棵树嘘寒问暖、絮絮叨叨,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年纪大了总有些小毛病,只是别人不爱带他玩。
近日那户姓赵的人家办丧事。来吊唁的人都堆在灵堂里。
明老爷步履蹒跚的跟在来吊唁的人中,人群动一下他动一下,不似其他人面无悲戚,只眼神木木的,像个挂绳的木偶。
“明老头怎么来了?”陈家小子语气不岔。
旁人也知道两家交怨已久,顾着是来吊唁的,也不想多生事端。
“少说两句吧,好歹在赵三喜的灵堂呢。”
“本来就是,不知道又该哪家倒了大霉,得摊上他们家。”
“行行行,还是少说两句吧。”
与陈家小子聚在一起的人嘀嘀咕咕的,明老爷好似压根听不着,只木头似的跟着吊唁的人移动。
明老爷进灵堂后,中间一方四四方方的棺材,他眼睛的滴溜溜的打转,趁人不注意绕到棺材后面。
不知怎么的对上了灵堂上半屋子的纸人,霎时就面无血色,往后骨碌骨碌摔了一跤,来吊唁的人只看见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跑出来,被门槛绊了一下摔的可惨了,门牙都磕掉了一颗,趴在地上起不来。
门口的陈家小子一拍手掌,险些笑得合不拢嘴,就差张灯结彩,挂了鞭炮乐呵乐呵。
“快,快,去找个大夫!”
反应过来的陈大郎连忙喊人去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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