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从浓雾里一扫而过,渐渐的看不大清晰。
——忘川涨潮的时候凶险万分的,赤红的水底仿佛藏着深不见底的东西,怨恨在涨潮时最盛,从最底下浮上来,呢呢喃喃、细细碎碎,一张张嘴,声音就灌进脑海,海浪愈发躁动。
“它们”又似是在哭。
无常在他身旁低声骂了一句,船工也骂骂咧咧绕着岸边打转。
天裂开了几道口子,水倾泄下来,耳边是陆地的喘息声,墨兰摆着破旧的渡船摇摇晃晃在不断升高的浪花里翻转,笑的癫狂。
他们脚下的整片大□□分五裂,接下来它又会重新聚拢在一起,忘川河便从一条河变成连绵不断的海,从黄泉上看,天上龙卷风连接成片的黄沙水柱,可能会啃上一嘴的海水砂砾。
在天空沉闷的叹息里,深渊开始真正躁动起来。
只见载着他的船在云中穿梭,风雨里摇摇欲坠,四下里茫茫赤水,掀开一层一层翻天的巨浪,隐隐约约露出一具庞大的身躯,它白色的鳞片像是张开了浑身的尖刺,星星点点的鳞片如砂砾一样飞跃在墨兰四周。
他们就能看到云中的人和他的影子,飓风呼啸,一时间辨别不出方向。
岸上的人尚且无助,更何况是身在其中。
但他们统一都知道一件事情。
墨兰回不来的。
鬼差们又忙着作业,这些事情尚且打动不了他们。
因为忘川涨潮的缘故,本欲离开的月老也耽搁住了,不过秉承着低调做鬼的原则,没必要编排些奇怪的传言落到他耳朵里。
孟浮难得清净。
忘川涨潮是太初日必经的过程,仿佛已经成为了一种众鬼默认的定律,地府每到此时都格外的沉寂,黄泉外层有结界守护,倒也不大担忧,偶尔抬头,天上是海,千变万化,好似永远也看不腻。
无常踱步到潮湿的岸边,忘川与黄泉的交界,忘川的水被重新冲刷过一次后干净的透彻,清晰的照出他黝黑的疑似五官的模样,一咧嘴,一口大白牙渗人的很。
他对着水面做了个鬼脸,然后揣着手,狠狠啧了一声。
孟浮点点头,又孤零零蹲在一旁,慢慢掐算退潮的日子,只有听着无常颇为自豪的声音才惫懒的瞥了瞥天。
“哪家尊神渡劫都没这架势。”昂首挺胸,话语间还挺骄傲。
大多数时候,他们是不会去想某年某月又有鬼不听劝跑到忘川里了,只偶尔想起来涨潮的盛况,惊呼一声,“好大的水。”
偶尔也会喊一声:“我艹,死了好多鬼!”
“这是名景啊。”然后再昂首挺胸,话里骄傲,忘川会自动清洗,确实是件值得骄傲的事。
潮水连续洗刷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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