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手刀落下,癫狂中的铃铛瘫倒在地。
七宝先是在边上一圈转了转,捡了东西起来,又跑进了墓穴,去看看有没有落下陪葬品。
棺内空空,七宝并不失望,没有总好过便宜了哪个无名氏,七宝钻了出去,也不准备善后现场,包袱挂脖颈,背起了新娘就走。
山路泥泞,背着人的七宝一步步走得艰难,下了山,这个时间再想进城是不可能了,好在这地界,她从前走过一回,沿着官道,七宝将人背到离丽城不远不近的一处村庄附近,住进了一座破庙。
一个日夜过后,铃铛睁开了双眼,时间像是过去了很久,又仿佛还停留在当夜,黑暗中,她观察四周。
第一眼看到的是打坐着靠墙熟睡的女道士,脚边靠着包袱,附近地上有柴火烧过的灰烬,边上架着药炉子,还有药味溢到空气中,再不远是扇破败的木门,勉强挡住了外景,只漏了几束月光进来。
铃铛慢慢从干草上坐起身,身体的另一边是座一人高的石台,台面上是灰扑扑的一尊千手观音,菩萨已是旧得斑驳残缺,难保泥身。
破庙,道士,新娘,真是奇妙的结合。
铃铛衣裙未换,内外裤却很干爽,身上盖了件厚道袍,四肢额头都被上药包扎得很是妥帖,麻麻的凉凉的,不痛了。
人生虽有几次寒心绝望的时刻,过后却总会有细小的温柔托住她,让她禁不住细细品味放大,然后就能继续好好活下去了。
铃铛静坐一会便悄声躺了回去,夜半三更,不该再予人麻烦。
她的眼神似乎比从前更好,头顶高远的瓦片与房梁之间,一片小小蛛网,她都能看出有几根线条,可若她不想看,眨眼放松,又只称得上是普通人中的好视力。
这样的话,下次再吃到带发丝有小虫的饭菜,是不是就能忽略过去了?铃铛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么近只要不瞎就能看到。
不过是才吃过一点时间的好饭,铃铛对自己说,不要忘了自己是谁,活着就很好了,然后又想,那她是谁呢?现在是谁?
那头女道靠墙翻了个身,盘着的腿松开乱蹬了一下,嘴里嘀咕两句梦话又没了动静,铃铛也跟着陷入睡眠。
第二日,有日光射进来,晃醒了铃铛,听到动静,七宝急走几步蹲到了人跟前,扬起笑脸高兴说:“哎呀,你可醒了,怎么样?感觉如何?好些了吗?哎,肯定也没那么快,你且得躺几天呢。”
铃铛见她明显不再少女,却不做长辈姿态,一张脸表情生动、变换多样,盘着发髻道袍宽松动作随性,不由很是羡慕景仰,她回道:“我很好,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却不知如何回报才好。”
七宝急忙摇头摆手:“别别,不用回报,我叫杨七宝,十年道龄,年纪你就不用知道啦,不一定要叫道长,叫姐姐也是可以的,嘻嘻。”
铃铛觉得真好,世上也有这样的道长,心里想了很多,嘴上还是只说了短短一句:“姐姐,我叫铃铛。”
七宝又问了铃铛的姓氏,多年不用,这个问题让她有了一瞬间的恍惚,她姓叶,她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站网站:www.123shuk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