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半个少年-第3/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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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女人不到40岁,大女儿跟泰平是同学,她有季节性精神失控病,每年冬天生气焦虑后犯一次封病,不犯病时不出门,一犯病就到处乱跑,跑出去就找不到家,有时就被光棍汉骗回家奸宿。

        因为不是一个大队,交往不多,只知道她是被丈夫从外边捡回家的女人,不知道她娘家在哪,不知道她的姓名,于是人们都叫她疯婆子。

        疯女人进门来,她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手里拿着半截竹竿,笑嘻嘻地说:“在家做作业呢。”

        瑞兆听见说话声,从里屋出来,问:“你是徐村的吧?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快回家吧。”

        “我不晓得家在哪里了。”

        “我知道她家在哪儿,她是我班徐慧菊的娘。”泰平说。

        瑞兆想了想说:“那你把她送回去吧。”

        “好。”泰平放下铅笔,拉着疯女人出门,一会儿便消失在夜色中。

        两人刚走了一会儿,瑞兆心里就忐忑不安了,人们说发疯的人力气特别大,她发起疯来,家人用铁链子都锁不住。

        有一次,她被西街一个光棍骗了住在他家,半夜醒来,头脑突然清醒了,愤怒地搬起石头就砸锅,两口铁锅被砸得粉碎。

        瑞兆想起这些事,越想越后悔和担忧,万一疯女人路上发起疯来打泰平怎么办呢?她坐立不安,过一会便出门看看,过了半个时辰,泰平回来了。她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送回家了?”

        “送回家了,路上她脑子还挺清楚的,还和我说她女儿学习的事情,说她女儿的学习成绩没我好,她在路上还唱歌。”

        “唱什么?”

        “唱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疯子都爱说爱唱,都不怕难为情,真难为你,我担心死了,怕她路上发起疯来。”  瑞兆摸摸泰平的头。

        在瑞兆的记忆中,泰平是个懂事、宽厚听话的孩子,长这么大,只被寿海打骂过一次。

        那是去年3月的一天下午,泰平放学回家,把书包往堂屋柱子中部的钉子上一挂,问奶奶:“我妈叫我到地里干什么活?”

        “她说今天没你们干的活,让你拾狗屎。”

        所谓拾狗屎,实际上是捡拾人们拉在外面的屎,从困难时期开始养狗的人家很少,根本没有狗屎可拾。

        长期拾粪,泰平摸到了规律,嗅觉视觉也特别灵,几十米外有一堆屎都能发现;在同龄人中,他拾的粪最多,得的工分也最多。

        可这半个多月来,白国富拾的粪超过了他,他不知白国富有什么高招,他用锄头掮着粪箕走出村,看到白国富也掮着粪箕出了村,在往大坟园走去,便尾随他前往大坟园。

        白国富在坟地里转了一会,便往西街生产队的社场去了,社场边上有一个粪坑,他从里面出来,粪箕明显重了,肘部移到了锄头竹柄靠粪箕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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